睡回笼觉之前,嬴晏忽然有些怀念一开始相识时的谢昀,那个时候的谢昀,在晚上只会安静地抱着她入睡,像只幽黑等顺毛的野兽。
虽然冰冷了些,也少了点人情味儿,但至少不会摁着她腿,非得听她软声求饶。
不过……
嬴晏眼帘阖上,呼吸逐渐变得轻浅,又朦朦胧胧地想,其实昨晚的滋味,挺好的。
……
成婚第七天的时候,嬴晏早晨起身,想去蹭谢昀肩窝,却发现身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二爷。”嬴晏喊了一声。
她以为谢昀在外间,不想绕过屏风走进来的是素秋。
嬴晏问:“二爷去哪儿了?”
素秋摇头:“一大早就走了。”
嬴晏“哦”了一声,没再深究,只当他是有事忙碌。
不想这一日,谢昀一走就是一整天,连派出陵玉出去,都寻不到人影,整个人音信全无,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晚膳时分,嬴晏轻抿唇角,心中焦急难安。
谢昀的仇家一向多,想取他性命之人不计其数,莫非遭到了意外?
如此想了一通,嬴晏再也吃不下东西,一张小脸白了几分,匆匆撂下碗筷,吩咐素秋为她更衣,想要进宫去找她三哥。
恰在此时,谢昀回来了。
男人掀开水精帘,大步走了进来,神色如常,嬴晏瞧见来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皱眉问他:“你去哪儿了?”
话音落下,有一息的寂静,屋室里只有一阵儿水精帘相撞的叮咚响声。
谢昀视线划过她脸蛋,懒洋洋一笑:“担心我了?”
嬴晏气恼:“你这是明知故问。”
“早晨你还在睡,没吵你。”谢昀勾唇,心情颇好地笑了一下。
说完,谢昀继续往里走,随意地往榻上一靠,胳膊懒散的撑着边,另只手环着嬴晏细腰,把人往身边勾勾,“我今日去了一趟白云观。”
嬴晏愣住,神色意外:“你去白云观干嘛?”
“你猜。”谢昀将下巴抵她肩膀,低低嗅香。
嬴晏:“……”
这让她怎么猜?捉人?查案?总不能像他父皇一样,去寻仙问道吧。
就在嬴晏认真思忖的时候,谢昀举了一只朴素的木盒到眼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串赤红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
嬴晏好奇地拎着在手里,举到眼前,有点像是红玉,珠子打磨的圆润光滑,金线在珠子上面绘有精妙细小的纹路。
谢昀随口一答:“保佑你长命百岁的。”说完,他握着她纤细手腕,把那串儿珠子戴了上去,正好合她手腕大小。
这是嬴晏第一次听闻有人去白云观求手串,不是都要求护身符之类的么?
不过还挺好看的。
赤红色的珠子挂在手腕,嬴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视线一瞥间,忽然发现谢昀的手腕也戴了一串,看来谢昀这厮怕是真去白云观求手串了。
为了她么?如此一想,嬴晏方才心里那点儿恼尽散了。
谢昀咬咬她脸蛋,一向散漫幽凉的声音有点儿哑,“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摘下。”
天色已经暗了,嬴晏映着微弱光线,晃了晃手腕,嫣然一笑,认真地点头应下,“好。”
其实嬴晏是个很好哄的姑娘,只要别触她底线,稍稍哄一下,给一个意外的惊喜,小姑娘就能眉眼弯弯,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谢昀忍不住扬了下唇角,心里默默记下,以后要多送嬴晏一点礼物。
“二爷,你饿不饿,用过晚膳了么?”
嬴晏偏头问他,两片红润的唇瓣一翕一张:“我晚上让小厨房那边做了三鲜馅儿的蒸饺,还在蒸屉里温着,你要不要……”
谢昀落在她唇上,眸色幽幽深沉,忽然上口,堵了她的话。
嬴晏呜咽一声。
然而谢昀就喜欢听她呜咽,一只手压在她后脖颈,另只手放在了锁骨下面的起伏,直到人喘不过气,才不舍地松了嘴巴。
“好甜。”谢昀舔舔唇角。
嬴晏:“……”
当然甜了,她刚刚吃了一碗糖蒸酥酪。
只是现在她像小鱼儿一向喘息,脸色绯红,没法和谢昀说话,得缓缓劲儿,不想谢昀忽然伸手,抱着她转身朝床榻走去,将人推上了去。
“……”
嬴晏本以为谢昀要来点什么,不想他转身离开了。
男人的背影修长,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拢着火,一盏一盏地将整个屋子的烛灯都点亮,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四下便亮如白昼。
这架势,不太像是要与她亲昵。
嬴晏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点完了最后一盏灯,疑惑问:“怎么了?”
谢昀没说话,而是转身走过来,开始伸手开始解她衣衫,“一会儿疼,忍忍。”
疼?忍忍?
这厮在说什么混账话?
不过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嬴晏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衣衫,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警惕的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谢昀似笑非笑,转而问她,“晏晏以为呢?”
话又被抛了回来,嬴晏的小脸仿佛一瞬间就红得像烧熟的螃蟹,捏扯着指尖,不知道如何说话。
谢昀嗤了一声,慢悠悠地举了一根银针,还有一只玉瓶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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