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的身份,他们便是结婚也不能领证的吧。
要是领证了,恐怕十年以后别人就会以为她是他姐姐,二十年后就会以为是他姨妈,三十年后就是他亲妈。
她忽的有些丧气。
“……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厉承泽闻言,却没有说话,伸手托起她的脸,低下头,这一回,他极其温柔,温柔的如同亲~吻一件珍宝。
顾匆匆只觉脊椎又开始一阵阵发麻。
他体温向来不高,但此刻近在咫尺的肌肤却隐隐有灼~烧之感。
然后他微微用力一托。
她落在水里的脚忽的踩到了实地上——他的脚背上,那种炙热的感觉从脚底向上,好像每一根~毛发都开始滚~烫起来。
顾匆匆开始感觉到了危险。
她的衣衫全部湿透,本来在房中因为开着空调温度穿的都是贴~身的长袖,现在被水打湿以后更是几乎……
他们的亲密渐渐突破了原来所有的程度。
到了某个阶段,她霍然回神过来,“不行。”她有些回神,伸手推开他,一张口说话,唇再度被堵上。
他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消失了,半~裸上身,上面的伤口都已结痂,带着某种禁忌的危险。
顾匆匆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脚上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碎碎如药渣,再一步,后面已到浴缸边缘,退无可退,她直接坐在了浴缸边缘,还没坐稳,厉承泽已直接一手扣住她脚踝,轻易将她拉了下来,瞬间失去攀附的顾匆匆身不由己滑到了浴缸下面。
汹涌的水瞬间扑面而来。
她没有来得及挣扎起来,一个身体覆下,然后清新的空气送到了她的口中。
顾匆匆这回真的着了恼,翻脸就张口咬上他的唇,微红的血迹从他破掉的唇边氤氲到浴缸里,这是龙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他却似浑然不知疼痛一般。
扣住她腰间的手指微微用力,就像锋利的刀一样撕开了衣衫。
温热的水汹涌而至,顾匆匆感到了某种害怕和愤怒。
明明在水里,她还是清楚听见了他的声音。
“匆匆,会有点痛。”
痛?
什么?会有点痛?
她脊背一瞬僵直。
……不不。
不应该是这样。不是这个时候。不是这个情况。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想要动手挣扎,但这一刻手脚都已失去了感觉,然后眼前所有的微光突然消失了。
浴缸一瞬间拥挤起来。巨大的坚硬的光滑的龙尾出现。
她感觉到龙尾紧紧绕在身上,越来越紧,几乎窒息一般,却并不会觉得痛,只是身体和手脚都已没有了知觉,但并没有彻底昏迷,她感觉那只温热的手按在她身后脊背的位置。
轻轻哗啦一声,在继衣服划开以后,她感觉到什么划开了。有东西汩汩流出来。
是皮肤。
接着是血肉。
不。
……
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过了多久,顾匆匆再度醒来的时候,趴在床~上,像一只剃了毛的考拉,一动不动。
厉承泽面色有些苍白,安静坐在床边,即使是在青云观她也没见到他这样虚弱过。
他穿着黑色的浴袍,紧紧束缚在身上,从脖颈一下都藏在衣衫里。
手上还有一碗药,药香和热气一起飘散。
之前的事情慢慢回到她脑海。
顾匆匆反应过来。
立刻想要坐起来。
只是微微一动,后背就钻心的痛。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竟然玩这些,玩得这么大……口味这么重……
顾匆匆只觉得想打人。
手脚仍然酸~软没有任何力气,她只稍动了一下,就不得不老老实实趴下了。
那种痛,随着清醒开始越来越明显,缓慢而迟钝,是从身体里面而来的。
就好像有人在身体里面,缓缓用钝刀在里面搅和,然后又一点一点缝补起来。
生孩子也不过如此了。
她疼得眼泪汪汪。
厉承泽唤她的名字:“匆匆,吃点药吧。”
她生气将脸别到另一边。
真的好痛好痛。
厉承泽端着药,仍旧温声叫她的名字,充满耐心:“现在会稍微痛一点,但很快就会好了。”
这……还是有点痛吗?
顾匆匆又将转过去的脸愤愤又转了回来。
她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却根本不敢抬手去擦。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转过头来,隔得近了,才看见历程的嘴唇异常的苍白,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又忍不住问。
“你对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厉承泽有时候隐瞒,但并不会对她撒谎,她真的问了,他就回答:“我给了一根我的肋骨。”
旧约创世纪说。
“用那人身上所取下的肋骨,造了一个女人。”
“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他说:“以后不要看那些傻~子拍的电影。也不要起那个愚蠢的念头。做血族比你想象会更恶心,再无回头路。”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顾匆匆的眼泪哗哗流下来。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追究他怎么会对她的一切活动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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