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江明烟将头从萧容洲的怀中抬起,朝着那处看去。
却是瞧见,大笑着的萧云景脸上瞬间煞白一片,他的手还保持着举着玉玺的动作,而肚腹之上却是插了一把长剑。
鲜血顺着长剑滑落在地上,流淌了一地。
那双手紧紧握着的玉玺也砸落在地上,滚入鲜血里,滚到了江明烟与萧容洲的脚边。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他一脸错愕的低下头,看着肚腹之上的长剑,吐出了一口血,他踉跄着挪动脚步转过身来。
让开身子的那一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宁宛就站在萧云景的身后,她松开了本是握着长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
“贱……贱人!”
萧云景还想抬手去抓她,宁宛却是向后退了一步,闪开了。
江明烟看到宁宛身上衣衫凌乱,就连往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长发都散着,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子,就连身上也是各种青紫,惨不忍睹。
那张如花美艳的脸带着一股子嘲讽看着萧云景,“你没有机会当皇帝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萧云景脸胀的通红,他顶着身上长剑穿过身来,“不!这天下……是……朕的!”
他抬手欲去抓宁宛,宁宛却是站定在原地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个男人。
萧云景终是体力不支‘扑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宁宛居高临下的将人望着,满目悲凉。
曾经的她也是报着满腔欢喜嫁给他为妻,可以为了他背叛帝仙城,可这个男人都回报了她什么?在他的心里一切都不如权势,地位来的更为重要,女人算什么,不过是消遣罢了。
一场在他眼中酣畅的性/事,却是她的一场灾难。
而他,的确该死。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刚刚得到一切的萧云景只剩下一口气的倒在血泊中,他仰头看着头顶之上湛蓝色的天,伸出手,想要去握住什么东西。
艳红的裙裾拂过他的胳膊,宁宛跪在了他的身侧,看着血迹从嘴角滑落,宁宛笑了。
萧云景将手覆在对方脸上,喉咙里艰难的吐出,“为……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
匕首藏在袖中,寒光将眼眸照亮。
江明烟迈开步子向前走了两步,被萧容洲一把拉住,就在这么一瞬间,女子将匕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鲜血飞溅而出,滚烫的血染红了她的双眼。
江明烟的脚步僵在了原地,萧容洲将人反手抱住,握紧了她的手。
萧云景那一双原本放在宁宛脸颊之上的手和着一滴不知道因为什么留下来的泪,滑落在地上。
最后的最后,他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儿时。
萧容洲说的不错,或许那个时候的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追求什么,而现在……
萧云景死了。
江明烟弯下腰将那染血的玉玺捡起来,日头里,玉玺内染上了萧云景的血,而变成了通红血玉,像是夕阳晚霞浸染天幕。
“陛下,娘娘!”
“明烟!”
随后赶来的江明城,方信带着兵冲入皇宫,待见到二人完好无损,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江明烟将玉玺重新放入袋子里,交到了萧容洲的手里。
“阿烟。”
江明烟扬起笑,仰头看着他,“一切都结束了,陛下。”
“吓死老子了,你总算是没事。”
刘丰气喘吁吁的跑上近前,几日以来的担忧一扫而光。
江明烟走过去抬手在刘丰的肩膀上一拍,“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个德性。”
“明烟,欢迎回来。”
她回过头看着大哥,看见他张开手臂,扑了过去,“大哥,明烟好想你。”
江明城抬手刮了江明烟的鼻子,“下次切莫这么冲动。”
“没有下次了。”江明烟哈哈一笑,“我要陪着陛下,哪都不去了。”
“你这就厚此薄彼了吧,老子也要抱抱。”
看着刘丰欺上来的大脸,江明烟一把将人推开,“本宫也是你能抱的吗?陛下可是在后面看着,小心揍死你。是不是,陛下?”
她含笑着回过头去,却是瞧见明晃晃的日光里,那含笑立在原地的萧容洲吐了一口血,朝着后面倒去。
“容洲!”
江明烟一把将人推开,用着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回去,将那跌落在地上的身体一把扶住,她跪坐在地上,怀中双眸紧闭的男人脸色苍白的不似常人,若不是还尚有呼吸,当真就如死去了一般。
“陛下,醒醒。容洲?萧容洲!?”
看着怀中没有睁开眼回答他的萧容洲,江明烟一下子慌了神,“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立在一旁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江明烟沉下了一张脸,低呵出声,“长影长风给本宫滚出来!”
两个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来,江明烟看着两个人的面容,眉头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现在还打算瞒着我吗?白蒂兰不是吃了吗?为什么还会成这个样子?”
“娘娘。白蒂兰……”
长风刚开了一个口,就被长影一把拉住,这么一个小动作压根就跑不出江明烟的眼,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长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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