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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听到了他的话,都不由浑身一颤。而时楚茗只赤红着眼睛,低吼一声:“还我娘亲的命来!”他击出一掌,激起的庞大掌风,竟将滂沱大雨都劈开了一条通路,瞬间离他一丈之内的人,都被他的掌风扫到,跌了出去。莫雷存真韩承业三人在听到他掌风呼啸之时,齐齐跃开,将武亚敬留给了皇帝。
    皇帝这一章有开碑裂石之威力,击在武亚敬的身上,只听他惨叫一声,直直飞出去了十几丈,跌入了地道深处,黑衣人的人群之中。他口中喷出大口鲜血,在雨中喷出一条鲜艳的血线。
    他的手下冒险去接他,却听一阵咔嚓,他们的手骨肋骨,也皆被这一掌之威击断,五六人齐声惨呼,滚到了一起。
    时楚茗一掌既出,身子一晃,唇角已经流下一丝血。血红衬着他惨白的脸色,看上去异常夺目。他这一掌之威,吓得众人胆寒,久战不下的黑衣人阵型,终于乱了阵脚。而时楚茗不顾唇角的血线越来越粗,他足下一登,穿过密集的雨线,追上了武亚敬。
    武亚敬刚刚落地,皇帝就已经追到,他眼中红光闪烁,既英俊又邪气四射,仿佛是地狱归来的恶鬼。他朝着武亚敬的脸两下狂殴,武亚敬立刻面目全非,七窍流血。接着只听一阵卡巴卡巴声,时楚茗双掌击出,武亚敬的筋骨尽折,好像瞬间骨头都被搅碎了。
    他口中鲜血喷涌,连叫都叫不出来。时楚茗此时的面色非常平静,仿佛不过捏死一只蝼蚁。而莫雷三人心中大惊,又庆幸这一切发生在暗道之中,看到的人不多。存真和尚高唱佛偈,使出了金刚狮子吼的功夫:“施主住手!”存真劲力耗费太过,终于吐出一口血。
    存真的血,让时楚茗的眸子一闪,他猛然扭头看着存真,竟似乎认不出老和尚了。莫雷和韩承业趁此机会,一起贴上了时楚茗的背心。时楚茗的白袍上,身后已经出现了纵横的血迹,显然是他的伤口崩裂。
    莫雷和韩承业一起为时楚茗注入真气。存真和尚看着时楚茗,时楚茗满眼都是杀气,好像马上就要对他出手。他连番苦战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他依然断喝道:“一切爱憎皆为虚妄,六道轮回,因果不灭,施主醒来!”
    时楚茗身子一晃,他的心本已经浸润在血色回忆之中,所见的都是当日的惨状,可是这声佛偈喊出,他黑暗的心田之中,似乎看到了一盏荷灯。盈盈烛火,摇摇晃晃,佳人如玉,巧笑盼兮。他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终于逐渐摆脱了那幻象。从黑暗的地狱幻想之中,回到了人间。
    此时赤龙卫已经追击而入,他们将地道口被时楚茗吓得胆寒的黑衣人,皆一起扫荡。黑衣人几次冲击,想抢回他们的首领,却被兰慈僧众和赤龙卫联手挡住,并且死伤惨重,丢下一地尸首。
    时楚茗低头看着如同一滩烂肉一边的武亚敬。武亚敬喉咙之间咯咯作响,明明说不出话来,却用极度厌憎的目光盯着时楚茗,似乎还想激怒他。
    时楚茗蹲下来看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以为现在是盛安三十年,还是盛安三十六年?你这恶鬼不在地狱道中赎罪,还妄想着让乾坤倾覆?你以为我在介怀身世?我压根儿不在乎先帝是不是我生父。改变这吃人的世道,将你们这些食人血肉的家伙都碾成齑粉,才是我想做的事儿!”
    说着时楚茗从怀里掏出一颗香药,给武亚敬吃了下去。他浑身剧痛,脸色苍白,但是却面无表情,他道:“总算捉到你了,你可不能死。”
    在这个功夫,那黑衣人已经被众人逼得顺着地道仓皇逃走了。
    那武亚敬吃了时楚茗的香药,终于能开口了,他微弱地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赢了?破天……”
    只听照客僧一梦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地道,失去了平日的镇定,“方丈,寺门要攻破了!破天教到了寺门外了!”
    皇帝直起了身子,他的目光扫过莫雷:“看好了他,可不要让他死了!”
    莫雷对上了皇帝的目光,不由垂首。此时的武亚敬已经没有了人形。而莫雷还记得当初武亚敬作为他的上司,赤龙卫首领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莫雷青年时候,唯一动过心的女人,就是武亚敬的妹妹。那时候他们亲如一家。此刻那些褪了色的往事倏忽浮现在眼前。
    莫雷最后看了一眼武亚敬,因为武亚敬之死,他与那女子分道扬镳。谁知道再见面,武亚敬竟与自己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得到这样的下场。
    莫雷命宁三找人将他看管起来,疾步追上了皇帝。
    一出地道,就听哗啦啦的大雨声,都盖不住了破天教巨大的喊声。他们的声音似乎已经近在咫尺,而寺中那些绝望的百姓们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大,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末日悲恸。
    经过方才的生死搏杀,时楚茗内外伤势皆一起发作,如利刃加身。他疼得眼冒金星,脸色越发惨白,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水,但是他面上却依然不露分毫。时楚茗在人群中搜寻景金川,看到了他惊恐的目光。
    他让人将景金川带过来的时候,景金川紧紧盯着他的模样,看起来既狐疑又紧张,与方才寺外的沮丧不尽相同。
    时楚茗不管景金川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冷冷问道:“你说原来的破天教主安万生失踪了。那你和他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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