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茗轻声笑了起来道:“阿梅,我们去皇宫里种花制香吧。”
水梅疏抬起头来啐道:“你又来啦。若不是你总是说这些玩笑,我也不会将你当成反贼……”
时楚茗抬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美丽的面庞:“阿梅,你既然许了我,就不许后悔。”
水梅疏望着时楚茗,在他的掌心微微蹭了蹭,他掌心温暖有些粗糙,却让她心中踏实:“夫君,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绝不会变。你是我的此生挚爱……”她的话语消失在了热情的狂吻之中,裹着她直上云霄。
八月十四的夜里,月亮未圆,月色极美。他们夤夜出发。时楚茗本打算带着遥香和陌花,但水梅疏却出声,让芳馨替下了陌花。时楚茗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几日芳馨总在暗中窥伺,他每次看过去,她就慌忙垂首。他不管她在打什么主意,这次回来,他就将芳馨送回宫。
他们一行几人的马车在山道之上连夜赶路之时,只见百花山上毓景花庄的灯火辉煌,远远望去仿佛仙宫一般。
水霜月十分开心,“姐姐,每次在山下看到毓景花庄,都觉得那是神仙住的地方,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去。”马车是楚茗安排的,十分宽大,本来水梅疏让妹妹和许红早点睡。没想到两人都十分兴奋。叽叽喳喳聊了一路,根本不肯睡。何小爱不明白水梅疏为什么要带她来。不过她能出来透口气,她也很开心。
天光微明之时,满山秋风飒飒,秋林尽染,红枫似火,沐浴着朝阳。秋日晴空下,仿佛满山着了火,耀眼夺目。
他们的车子停在了毓景花庄的琉璃瓦覆着的巍峨大门前。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淡淡花香。
许红、水霜月和何小爱早迫不及待地冲下车来。遥香和芳馨,下了车搭起了帘子,要扶水梅疏下来。却见此刻一抹玫红霞光,照在水梅疏的脸上,她本就天姿国色,此刻更丽色夺目。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即便看惯了姐姐美貌的水霜月,也在那一刹那间觉得那不是姐姐,而是天上的仙女。
水梅疏见众人皆怔怔地望着她,她不由脸一红。楚茗为她戴好了兜帽,也放下了自己兜帽的轻纱,伸手牵着她,两人一起走了下来。
他们来得早,没有在路上被堵住,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毓景花庄两侧都停满了马车。花庄的小厮看到他们的车过来了,立刻有人来牵马,又有迎客执事接引他们向里面走。
那迎客执事看了他们手中的花笺,微微一惊,花笺分五色,水梅疏手中的深红花笺,名唤施朱太赤,是最高级的一种。看他们的衣着,虽然十分华丽,但是还是做平民的打扮,没有品秩。那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拿到施朱太赤花笺。
当下那执事侍女态度就变得更加恭敬。时楚茗打量着眼前这座熟悉的花庄。七夕之夜的血腥气,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抬头发现了琉璃瓦是新换的,想必之前临王围攻花庄,讨要时楚葛之战,打得十分激烈。
时楚茗带着水梅疏从兰慈寺下山之时,留给了薛睿一道旨意。时楚茗想到此事,嘴角微微一挑。
此刻毓景花庄的正厅流翠厅中,大长公主母子三人正在用早饭。门外下人跪在前厅报道:“已有六十七人到了。”
薛凌一边舀粥,一边抱怨道:“他们都着什么急啊,来这么早。”娴毓搁下了手中的碗,瞪了她一眼,道:“好,收拾了,让管家前厅见客,可有贵客?”她本来要让女儿出面待客,历练她一番,也让她众人面前露脸。可是没想到女儿受了挫折,还是一点儿也不吸取教训的模样。她放下脸道:“你嫌麻烦,就不要留在这里了,你自己回京城玩吧。”
薛凌自打七夕起,就被拘在山庄,母亲这般说,她本来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她却嘟了嘟嘴,“表哥……”
一直没说话的薛睿冷笑一声:“表哥,时楚茗都有新欢了。你就别惦记他了。”
薛凌立时反唇相讥:“那妖女也没看上你,你也别想了!”
大长公主怒道:“都闭嘴!”她看着一对儿女,心中一阵无力。没想到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像她的,都像了他们那风流成性的爹。“皇帝收回了你的封邑,剥夺了你的品秩。薛凌,你现在不是永耀郡主了,你还执迷不悟么?”
薛睿也微微咬牙道:“时楚茗真狠,趁着临王兵临城下,狮子大开口。都应了他,他才肯写那道旨意。结果我和妹妹星夜兼程赶回来,临王却早已经退兵了。他玩我!”
娴毓看儿子到现在还没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她又想叹气了。她抚育了四个孩子。大女儿本来精明能干沉稳可靠,没想到为了一个穷小子,跑到海上去,她精锐尽出,费尽辛苦,好不容易才将她找回来,又惹上了新的是非。
娴毓想到大女儿薛冰,就不由心中沉甸甸的。她抬头对门外仆从道:“收拾了,迎宾吧!”
水梅疏等人进了山庄,却如进了一座花团锦簇的大花园。处处皆摆着各色香花,许多品种,她们都只在画册上见过。“那是翔鸾!一株就能买十亩田地的兰花!”许红反驳水霜月:“何止十亩田,百亩都能买到!”两个人一起望着水梅疏,想让她做个评判。
引路的侍女心中奇怪,他们这般大惊小怪,莫非真的是平民么可那施朱太赤花笺,据说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五万两黄金,依然没人出让。大家皆说这花笺,今年定然是给了极贵的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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