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去姑夫书房看了看,藏书不少,这些书你准备怎么办?”书,这个东西虽说越用会越破旧,但是一直放着也是不行的,书房里的书目虽都是常见的,但是纸张印刷都是上等,在这蒙尘也是可惜的紧,这么些书也不好处理。
“我还没想好,把他们捐到书院里好不好呀?”纪怡嘉说着自己的想法。
“好是好,不过还是得小心着些,仔细检查一下才行,”安恒说道,本来是好意被利用可就不好了。
纪怡嘉了然的点点头,他们这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本朝有捐官的惯例,虽然几乎都是没有品阶的官员,但大多数还是想在百姓之中树立一定的威望当做是是锦上添花。
先帝爷在时,曾经一大商户想捐个官,为了留一个好名声,就向府郡的书院捐了一批书籍,想在百姓和学子那里留了一个好名声。本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也几乎达到了目的。
这样过了大概半年,就在捐官一事要成了的时候,书院之中有一个学子在书中发现了一篇□□怪调还夹杂着污蔑上意的文章,甚至下面还有富商的署名,验明署名笔迹确实是该商人所有,想抵赖都抵不了。事情宣扬开之后,书院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统一口径,准备好了措辞力证这本书确实是第一次被打开,信笺确实是商人所有。
商户最后的下场自然可想而知,捐官之事不了了之不说,家也整个没落了,商人自己坐了大牢没撑过几天,家里老母亲不堪打击跟着也去了,妻子带着儿女改嫁,一个本来富裕的家庭顷刻分崩离析,令人唏嘘。
要是这事儿这么完了就没意思了,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年,事情水落石出,所有的事情都是当初把事情宣扬开来的学子所为,他家境贫寒,屡试不中,心情郁闷,然后在凑巧的时候看到书中有一张只有署名的纸,就弄出了后面的事情,所以说一切都是他自己编撰的。当时这件事情闹得比较大,因为猎奇心理以一人之力毁了一家人,而且枉顾别人的善心,从哪方面讲都不得不警醒后来人。
这事儿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还是不得不注意,没准这事儿就落在自己身上了,要真是这样那可真就欲哭无泪了。“哎呀,想做个善事也这么难,”纪怡嘉噘嘴抱怨,随意捐出去不行,要是能真有个人对她倒打一耙,她可撑不住,放着又怕物不能尽其用,都难。
“行了,书一时半会也毁不了,要不就都抱回祖学,反正是自己家里,”安恒笑着安抚。
纪怡嘉摇摇头,她之前也想过,但是纪氏祖学形同虚设,学子又都是混不吝的,就算送去也是糟蹋好东西,而安氏祖学都是当成蒙学用的的,稍微长大些就会送去金陵有名的书院,像她几个表兄这样,至于她所在的闺学根本也用不着这些书。
“真想能有个人能住到府里技能给我看家还能把这些东西给好好利用起来就好了,这宅子虽然每年都保修,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破旧了,”纪怡嘉嘟哝,刚刚她穿过长廊的时候墙皮都掉了些,有人住没人住还是不一样的。
安恒看着纪怡嘉嘟哝只觉得好玩,“之前的管家被你送走了?”
“嗯,去庄子上了,”纪怡嘉点头,她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就连纪方求见她也没见。
“奴大欺主,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这样的情况下就该把他们都发卖了,”安恒拿起一块卖相不错的糕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之前的时候还很好的,去年之前就没有犯过错,”纪怡嘉小声辩驳,她虽然在这里长大,但是动不动就发卖人,她实在接受无能呀,所以虽说今儿下午她说的严肃,但其实惩罚力度根本就不够,单单是未经允许私自动用主家东西这一条送去见官都是使得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看他们在庄子老不老实,要是还不老实就交给我好了,”安恒笑着说道。
纪怡嘉点点头。
“表哥,我问你一个事儿啊,”纪怡嘉突然想起了个事儿,她实在好奇小京巴的主子到底是谁了,想从表哥这边套套话,不过她用力过猛,本来一个甜甜的讨好的微笑,在烛光的映衬下有些失真,显得有些吓人。
安恒一看立刻就跳了起来,大声说道:“纪怡嘉,好好说话。”
纪怡嘉看到安恒的表现,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朝安恒扑过去,安恒直接就窜出了厅堂,“我先去休息了。”
“哈哈哈哈,”纪怡嘉笑的停不下来,这个表哥自小就怕一些超自然存在的东西,记得小时候一到晚上就撅着屁股把头蒙到被子里,没想到现在已经这样大了这个习惯还没有改,哈,纪怡嘉决定以后要是安恒再不如她的意,她就去吓唬她,哼。
“姑娘,你刚刚问表少爷的事情问出来了,这么高兴?”紫鸢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自家姑娘在笑,开口问道。
纪怡嘉,嗯,僵住了,她好像把问题忘了,不过算了,找时间再问了,反正狗狗是她的了,谁也牵不走。
紫鸢只当自己猜对了,“姑娘净净手,一会儿就该休息了,明日要早起的。”
纪怡嘉点了点头,依言接过紫鸢手里的帕子,随口问道:“年丰巷那边的礼品已经都送出去了?”今日从年丰巷那边回来紫鸢就一直忙着这事儿,应该忙完了吧。
“是,都送出去了,”紫鸢回话,不过一想到那些人接礼时候的理所当然,紫鸢就觉的呕的慌,明明都是做长辈的,却没有一个给回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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