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瞧着今个午后阳光充足, 就索性令人搬了藤椅到蔷薇花架下,然后让那主事婆子过来与她一道对坐着, 帮她缠着毛线。
说是毛线, 也不尽然,充其量不过是个半成品罢了。不过苏倾已经万分满足,毕竟是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产物,那些下人们能用羊毛捣鼓成这个模样,已是很不错了。
这些毛线被分成了两份,一份被染成了大红色,另一份则被染成了藏蓝色。
苏倾拿出两根自制的毛线针,试着先上手织一下。好在身体的记忆还在,虽刚开始有些手生, 可织过一会后就渐渐熟练起来,甚至还有余力思索个中的图案花样。
主事婆子颇为惊奇:“夫人这是织的何物?”
苏倾笑道:“这叫围巾。等织成了你便知晓了。”
主事婆子不知什么是所谓的围巾。不过瞧她持着两根打磨光滑的细树枝, 绕着毛线飞速穿梭, 转眼织成整齐细密的线网, 就跟织鱼网一般, 不由就暗下琢磨这东西织出来是用来作何的。
“这大红色的是织出来给五姐儿的吧?”
“是啊, 转过年她生辰的时候给她的惊喜。”苏倾笑着嘱咐:“你可不要说漏了嘴。”
主事婆子忙保证:“夫人放心,老奴这嘴严实着呢。”
说完,主事婆子继续缠着手里的那团藏蓝色的毛线, 心道, 这颜色想来应不会是给五姐儿用的。
两人就这般对坐着, 一人缠线, 一人织线,偶尔搭话几句,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这会功夫,平地起了一阵邪风,有些冷冽。
苏倾抬手捂了捂脸,不由抬头往渐渐乌沉的天边望去,暗道,这深秋时节的天也是变幻无常,前头还风和日丽的,这会就乌云遮日,还起了凉风,真是怪冷的。
捶了捶肩,她刚要收拾东西起身回屋,却在此时,远处隐约传来些喧哗声。
主事婆子皱眉,他们这后罩楼的下人可不比旁处,从来都是谨守本分,何曾有过这般不知分寸的时候?
这般想着,她就忙站起身来道:“听着似乎是膳房那边的动静。夫人不必在意,想来大概是哪个粗手笨脚的奴婢打翻了什么,正被她的管事训呢。奴婢这就过去瞧上一眼。”
苏倾点头:“成,你过去看看吧。那些下人若有什么不会的,让人慢慢教便是。”
主事婆子忙应了,便动身过去查看。
苏倾就继续收了东西,抱回了殿里。
大概过上一会后,主事婆子回了殿,身后跟着两个下人。
苏倾见了不免诧异了下,目光就在那两个下人身上略作停留。却原来是膳房的一对夫妻俩,苏倾偶尔几次下厨时,他们二人也在旁打过下手。
瞧二人面上皆有不自在,带了丝别扭,又似乎各带了些愠意,想来应是刚吵过了架。
苏倾不免看向了那主事婆子。夫妻俩吵架的事,她这主事的解决便成,何必特意带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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