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连呼吸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鼠疫。
若是姜娆没有记错......
若是姜娆没有记错的话, 她记得, 先前在荷花殿时, 曾在史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大魏三年腊月, 鼠疫频发, 淳妃染疾而亡, 殁于次年元月二日。临终前,殿内空无一人,其子睿荷殿下亦不知所踪。
为何是鼠疫?
为何都是鼠疫?
姜娆抿了抿唇, 思量了阵儿,又柔声,“那...先皇后是在何年故去的?”
为何她在大魏编年史上没有寻觅到这位寻安皇后的踪迹?
瞧着对方面上的疑惑, 盛菊悄悄压低了声音。
“是在大魏二年的那个冬天, ”她解答道,“因是陛下与先皇后之间有些摩擦, 故而先皇后逝后, 后事也办得潦草。”
就连大魏编年史上, 也不肯留下她一星半点的痕迹。
一时间, 姜娆有些愣神。
许是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惊颇大, 以至于送走了宋知柏与盛菊后, 她仍斜斜靠于椅上,久久未回过神来。
神思发乱。
夏蝉上前,递给她一壶茶, 姜娆轻抿一口, 旋即放置一旁。
“娆姑娘,”对方以为她还在未太子之事伤心,便上前去宽慰他,“你放心,娆姑娘。太子既然知晓你是阿楚的夫人,必定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更何况......”
她顿了顿,又压下声,“更何况,还有宁哥哥在呢。”
今日遭遇此番事,夏蝉想也不想,便慌忙叫了陆宁来。陆宁倒也不含糊,说一不二地提刀随她来到了荷花殿。
这才止住了太子的迫害。
说着说着,夏蝉面上竟浮现出几分尴尬来。姜娆轻瞟少女一眼,“嗯,多谢你和陆副将了。”
“姑娘莫谢我,全是仰仗宁哥哥。”夏蝉下意识地应道,下一刻又连忙将面色一掩,慌忙噤了声。
姜娆舒缓一笑,“他是个好人。”
她知道,自从那日后,夏蝉与陆宁的关系变得变幻莫测。二人虽是明面上未说什么,可每每一相逢,无一不以尴尬收场。
“他是个好人,”夏蝉也附和着她,“可偏偏,我喜欢的不是碌碌的好人,而是敢于征战于沙场的英雄。”
如刈楚一般,血汗豪洒沙场的大英雄。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噎。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宁。男子一手负背,抬了脚,刚准备跨过门槛儿。
却因为听到这一声,离地的靴子于台阶上一滞。
屋内的二人连忙正色。
陆宁也讲神情一掩,假装没有听见方才夏蝉所说的话。慰问了姜娆几声后,便恭恭敬敬地转身离去了。
目光所及,全程都是姜娆,目不斜视。
倒是让一旁站着的夏蝉有些尴尬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姜娆经常站在窗边儿,望着遥州诚的方向出神,心里头暗暗合算这他回京的日子。
一转眼,大雪已下了两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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