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道下午临时去了李太师处,沈离经就带着红黎和桑采去街上买些布料头面,妇人多的地方口舌也多,总是能听到点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这次,两个婆子挑布料的时候就在说当朝太子蒋风迟被罚的事。
当朝皇上身体健朗,指不定还能坐多久。太子这就不安分了,前几年非要悔婚李太师的嫡女去娶那徐家的女儿,皇上勃然大怒。这次呢,他又和太子妃吵架,去秦楼楚馆喝花酒,太子妃知道了差点气晕过去。徐太傅在朝堂上抨击了太子,皇上知道后在朝堂上指着太子的鼻子破口大骂,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不是说太子聪慧能担重任吗?当初圣上重病就是太子领兵诛了沈家,那可真是帝王之相,果决凌厉......怎得如今越来越......”
“什么帝王之相,说得好像你见过似得。”
“我是没见过,但你也不想想,这么大一个沈家,一夜之间啊!那得多厉害。”
“小声点,妄议皇室可是重罪.....”
红黎提醒沈离经:“小姐,我们走吧。”
沈离经问一旁的桑采,语气听不出悲喜:“沈府现在是谁的?”
桑采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回小姐,现如今归为闻人家了。”
沈离经有点疑惑:“沈府那么大,又死了人,他们怎得选了这个地方。”
“也不是,奴婢年龄小,但听其他人说过,沈府自五年前叛乱起了火,烧了一大片,把一旁的闻人府也波及了,修缮起来麻烦,适逢闻人家办书院,就向圣上请旨把沈府和闻人府并到一起了。”
沈离经:“那么大个地方总不会光是书院。”
桑采:“这倒是自然,丞相没有分出单独的府邸,还留在闻人府,也就把原先沈府的地方分给丞相了。”
沈离经挑了挑眉,说道:“他也不嫌膈应。”
桑采忍不住说:“小姐您也这么想啊,奴婢当初也这么觉着。沈府死了那么多人,那可真是血流成河,血渗着土都流出来了。尸体装了几十车连夜往城外拉,沈府好几个月没人敢靠近,听说那股子血腥气大半月后下了场大雨都没能散干净呢,就连沈府门口那青砖里都是干了的血。”
她的语气听上去还有点可惜。“沈家怎么就反了呢,不然今日定是风光无限,那么大一个家族倒了,北昌也是伤筋动骨,这大半个江山都因为沈氏晃了晃。”
桑采是个话多的,越说越来劲,红黎急忙止住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奴才的还要让主子提醒吗?”
桑采急忙就要认错跪下,沈离经挥了挥手叫她跟上。“去看看。”
红黎问她:“小姐要去哪?”
“去流云湖。”
流云湖位于城东,和里河相连,因为辰时会有雾气缭绕在湖面而得了这个名,每逢花朝节将近就会有大批小贩在湖边支个铺子兜售各色花卉,偶尔是真花,偶尔是绢花琉璃花,各色各样,不少名门望族也会让女儿这时候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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