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尧被皮埃斯教授的坦诚感动到了,她回了一句‘谢谢’,然后便结束了这次沟通。
她需要为实验经费的事情担心吗?
好像根本没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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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谢书尧同一群年纪比她大许多的硕士完成了毕业答辩,因为她急着出国,可能没办法参加毕业典礼,孙主任就替她提前申请到了学位证和毕业证,还带着谢书尧和答辩组的那些老教授攒了一个局。
觥筹交错,气氛渐入佳境。
孙主任问谢书尧,“你博士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谢书尧斩钉截铁地说,“回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从第十四个五年计划中申请到的课题还等着她来做呢,万一完不成,她还不得被国家列入失信人员名单里?
还有就是她在金陵药科大学招了两个博士,人家都放心地把前途交到了她的手上,她怎么能辜负这份信任?
最重要的,她刚在金陵药科大学那边砸了六个亿进去,几乎将全部身家都压在金陵药科大学了,博士毕业后怎么可能不回来?
博士毕业后,她一定会回来,而且她仔细研究过哈佛大学生物医学系的博士培养方案,只要能发够要求的论文篇数,完成一篇能够证明自己已经拥有独立从事科学研究的系统性大论文,她就能申请毕业。
故而,谢书尧给自己预留的读博时间只有一年。
孙主任咂了一口酒,心脏跳得突然有些急了,“那你回国后的打算呢?是去金陵药科大学吗?”
“这个可说不准,到时候再说吧。”谢书尧端起小酒杯抿了一口。
顾兆丰教授实在看不下去孙主任这种绕弯子的话术了,他直接问谢书尧,“京大医学部,你看行不行?要是你愿意回京大医学部的话,我帮你同人才引进办谈工资待遇这些。要是人才引进办不搭理,我就去堵校长的门,京大医学部自个儿培养出来的学生,便宜金陵药科大学六个亿,这还不够丢人吗?要是自个儿培养出来的学生都留不住,我看京大医学部也没什么办下去的必要了。”
孙主任叹气,“老顾,你这话说的严重了。”
“哪儿严重了?句句都是大实话!老孙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变成这样儿了?京大医学部和其他医学院校区别的地方在哪儿?还不是因为咱这边有国内最顶尖的人才!要是这些人才都被挖走了,京大医学部算什么?你靠着那个镀金的门匾就能撑起一整个医学系来?”
“山西大学还是和京城大学一样的老资历呢,看看现在没落成什么样儿了?连个省内211都不是!别的我不说,小谢搞科研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名字下面挂着的那俩学生,跟着小谢干了一年,比跟着你读五年八年都发表的文章多,这话虽然难听,但你同我说,是不是事实?”
顾兆丰教授一拍桌子,道:“你看看自个儿,再看看徐康那老东西,当初在协和医学部的时候,就处处同我们作对,现在跑去金陵药科大学当镇山虎去了,还同我们作对。气归气,但摸着良心说,徐康那老东西身上的魄力,你有几分?”
“你可别忘了,计算药学的山头是跟着小谢走的,她要是要了金陵药科大学,你在京大医学部再找一个人出来给搞搞计算药学?研究研究人参皂苷?”
孙主任被顾兆丰教授说得面红耳赤,只能端起酒杯来,同谢书尧道:“小谢,是我狭隘了,我同你赔个不是。你要是毕业之后愿意回京大医学部来,我和老顾一起到校长家门口堵人去。”
谢书尧道了一声谢,“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能不能顺利从那边毕业还是个未知数呢!”
孙主任和顾兆丰教授对视了一眼,见顾兆丰教授轻轻摇头,他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酒局散场,谢书尧去付钱,顾兆丰教授同孙主任说,“没拒绝就是好事了,你还想让人家现在就答应下来?金陵药科大学给开出的条件那么好,也只是招到一个特聘教授。小谢这人好面子,一般情况下不会当面拒绝,趁着她读博的这几年把关系修补修补,之后肯定差不到哪儿去。实在不行你把谢仁老教授给请出山,他同小谢不是也有关系吗?让他在同小谢说说,看看有没有转机。”
谢书尧为了研究人参皂苷-JT而提出了计算药学,往药学研究界里抛了一颗大石头进去,溅起了圈圈层层的水花,然而她却没在计算药学的领域中深耕,转头就去研究别的了……但药学界并没有放弃这个被大家一致看好的研究方向,国内外很多研究机构都已经在研究计算药学。
因为谢书尧是在京大医学部提出的这个学术理论,所以京大医学部目前还是计算药学的中心,但实际情况是,除了谢书尧之外,京大医学部这边真的找不出几个懂计算药学的人,哪怕是跟着谢书尧做研究的杜岳和包萌也不懂。
倒不是谢书尧不愿意教,而是计算药学的学习门槛太高了,没有深厚的数学功底与化学功底的研究员,哪怕是拿着谢书尧发表在《science》上的那篇文章看,该看不懂还是看不懂。
屹立在京大医学部的这个‘计算药学山头’实在是太孱弱了,谢书尧一走,这个山头立马就倒了。
目前最有可能移走这个山头的高校是金陵药科大学,因为在徐康院士的带领下,金陵药科大学已经成立了计算药学系,这一年九月份就要开始招收第一批本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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