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陈润的公司在初六就要开工,谢书尧也打算初六去京大医学部找人打听H6N9的事情,故李蔓枝和陈润等人在首都住到大年初五就回去了。
陈杭硬是厚着脸皮在谢书尧这儿蹭到了大年初六的早饭才走。
……
回蓉城的高铁上,陈润同李蔓枝说,“你看,书尧的性格好吧,就是你把她逼急了。”
“蔓枝,遇到事情后,咱不能总觉得咱的观念就是正确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而且书尧比咱们聪明多了让我们去研究那什么抗癌药、治糖尿病的药,我们能研究出来吗?遇到问题的时候,她的考虑可能比我们还要全面,当然,也不排除她做的某些决定会比较任性,但书尧有这个底气任性了,你何必让她不舒服呢?”
“想想和书尧年纪一般大的孩子,那些人这会儿要么是活成了社畜的样子,为了买房买车九九六,要么厚着脸皮啃老败家……书尧自己都赚了那么多钱,买了两套这么大的房子,做成了许多人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都做不成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她们和我们的经历不一样,形成的世界观、为人处世观也就不一样,你何必拿自己的那一套去要求她呢?人无完人,你不能总拿一百分的要求去要求她,毕竟我们自己也没做到一百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亲缘关系,应当是互相包容互相体谅,而不是互相要求互相约束,那多难过啊……你想想,你和书尧就像是两辆车在一条单行道上迎面相见了,要么你让,要么她让,要么你俩撞个血肉模糊,你舍得吗?要是舍不得,那你又何必为难她呢?”
“做父母的,该放手就放手,管太多反而不好。你也同我提过书尧叛逆的那段时间,我根本不敢想象,现在看起来这么好、这么懂事、这么优秀的孩子,曾经让你那么头痛过。之前是谢文升伤害她,现在你又要开始伤害她了吗?蔓枝,听我的,少操点心,给孩子留上足够的自由空间。”
李蔓枝叹着气揉了揉眉心,“现在的我哪敢管她啊,我连和她说话都得字斟句酌,生怕说出来的话变成刀子,不是扎在我心上就是扎在她心上。慢慢来吧,做父母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让孩子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那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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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早上,谢书尧蒸了包子,煮了一锅中原风味的胡辣汤,让陈杭吃了个心满意足,最后她留陈杭洗碗,自个儿开车拐去把油箱加满油,然后才晃悠着去了京大医学部。
谢书尧觉得自个儿去太早不好,会给她带的那些硕士博士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她带的那些硕士博士个个勤勉好学(才刚刚入学的新生不算),想来这会儿学生都应当已经到齐了,不如将这学期的研究计划都给安排布置下去。
谢书尧想得挺美,到了研究室之后,才发现事实恰恰相反。
刚入学的新生这会儿一个不落,都在研究室,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却一个都没出现。
谢书尧挑了一个学生问,“包萌、杜岳、秦海他们呢?”
“没来……”
谢书尧顿了一下,她看到研究室门口放着的好几个外卖盒,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那些外卖盒怎么了这么多……是上学期忘丢了?”
“不是……是昨天吃的,这几天保洁阿姨没上班,楼道里的垃圾桶装满了,看门大爷说不让往垃圾桶里丢东西,不然会捂臭,我们都是当天吃完之后拎回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里丢,昨天忘拎了。”
谢书尧皱眉,“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什么时候就来了?”
“过年没回……”
一屋子的萌新科研狗都卑微地低下了头。
谢书尧傻眼,“大过年的,你们不回家和家人团聚,留在实验室干什么?”
“看论文。”
这些人齐刷刷的回答给谢书尧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她可不是那种压榨学生的导师,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她故意压着学生不让回家一样。
“你们都别看了,我给你们放假,回家休息十天,没在家里过年,就赶着过个元宵节。看了这么久论文,应该看到差不多了吧,回家也可以抽时间接着看,等正月二十开学的时候,我给你们布置新的论文任务,到时候你们再抽空闲时间准备着。”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你们不要总想着挤海绵,大多数水都是轻轻一捏就能出来的,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来的时间全都浪费了,大过年不回家头悬梁锥刺股,给我在这儿表演苦肉计呢?”
“我和你们说,我基本上不要求研究生做打卡这种形式主义,只要你们能把我布置的任务完成了,我不管你们是白天看论文还是晚上看论文,也不管你们是在图书馆看论文还是在教学楼看论文,哪怕是在宿舍看论文都行。”
“只要你们把该学的东西都学会,做项目的时候不用像挤牙膏一样磕磕巴巴就行。反正你们自己学会挤时间看,第一学期悠闲了,第二学期就得主动给自己戴上紧箍咒。如果进度赶不上来,这学期做项目的时候就会上手困难,到时候出不了成果,该你们发表的论文也都写不出来,到时候受损失的还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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