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年轻女人把孩子的衣裳解开,谢书尧伸手抹了一把孩子的肚子,轻轻一按,见孩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心里有了答案。
“我开一张寄生虫检查的单子,你们去测。如果我没有诊错的话,这孩子应该很喜欢吃烧烤吧,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东西,而且十分油腻。小孩子的脾胃本来就虚弱,吃烧烤吃多了,很容易积食,甚至会出现肠胃炎。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大问题是有些烧烤很不干净,肉是生的,里面包含了寄生虫以及寄生虫卵。看看你们家小孩的舌头,都肿成什么样子了?情节如果再严重点,那就是包虫病,又称虫癌。另外,如果小孩是跟着家长一起吃的烧烤,那家长也应该做一下检查。”
那年轻女人脸上的疑虑更重,“可是我从百度上查了,他们说小孩身上水肿多半是因为……”
不等那年轻女人说完,谢书尧对面的那个医生就笑了,“你既然信百度,那还来医院干什么?谢大夫在寄生虫研究领域,算是专家中的专家了,前年我们国家那个院士的肝表除虫手术以及后续的康复治疗,都是谢医生负责的,你质疑她?如果你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那建议自己买本医书或者各种偏方大全回去看,实在不行上百度查查,请百度治病。”
那女人听到谢书尧这么权威,立马就噤声了。
她拿着检测单去了化验科,没一会儿就顶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回来了,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大夫,化验科那边说就是有寄生虫,这该怎么办?我从网上查了,虫癌的死亡率很高,我家孩子还这么小啊……”
谢书尧对面的那个医生一时没忍住,又开始吐槽,“都跟你说了,治病的专家就在这儿,你还去查什么百度?虫癌确实可怕,但谢医生有过不打针不开刀就治愈的先例,你担心个什么?”
谢书尧从那年轻女人手里拿过化验单,将每一项指标都扫了一遍,又看了一眼挂号单上写着的小孩子的年龄,问,“小孩子性格娇惯吗?如果性格娇惯,那只能给开西药,见效慢一点,可能得吃很久。如果小孩子性格比较好哄,那我就开中药了,直接让药房那边熬成汤药,装在二百五十毫升的玻璃瓶里,一天三次,喝完那一瓶就行,连着喝一周时间,虫就除了。”
那年轻女人想了想,咬牙道:“开中药吧,救命的大事,万一吃西药好不了怎么办?我家孩子虽然性格有点闹腾,但还是很懂事的,家长同他仔细说,他能听明白。”
等这年轻女人走了之后,与谢书尧对桌的那医生问,“谢医生,你刚刚就让那老太太拿着药回去熬了,这个怎么要让药房给熬好?”
“我怕她不知道怎么熬药,再去百度一下,把简简单单就能熬好的药给熬成毒药。”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均是苦笑。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样比较好。
有病人担心谢书尧一言不合就掏出手术刀来捅人,但也有病人知道谢书尧的性格:一般情况下很好说话,要是真把谢书尧给惹毛了,后果很严重,但一般人是很难把谢书尧给惹毛的。
有些老头老太太知道谢书尧看病看得好,还在急诊科蹲点儿蹲过一阵子,可惜谢书尧来急诊科纯粹是看缘分,那些老头老太太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谢书尧,这才渐渐熄了心思。
这会儿听护士说谢书尧在急诊内科坐诊,那些老头老太太立马就一窝蜂地跑去挂了急诊内科的号,有人想找谢书尧看看血压血脂,有人想找谢书尧看看多年的老寒腿,还有人觉得自己体内寒湿重,想让谢书尧给开点儿祛寒湿的药。
谢书尧打发走了几个病人,见门口有警察进来,便笑着同排队等着叫好的人说,“麻烦大家先等等,我可能得陪警察同志去做个笔录,大家放心,伤情鉴定很快就能出来,轻伤不致命,不会被拘留,更何况,以我的身份,也没有地方敢草率的拘留。警察同志们比我预想的还要晚到了二十分钟,病房的监控应该也看过了吧,正当防卫,就算失手杀了人也不无需承担刑事责任的,更何况我只是给人添了一点小伤。”
拘留一个诺贝尔医学奖得主,一般的派出所还真不敢草率地做这样的决定。
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察心里也跟着怄气与难过,谢书尧做的事情这么解气,两百五十刀,刀刀避过要害,就差把那人给凌迟了,但伤情鉴定摆在那儿,就是轻伤无疑,更何况监控录像显示得明明白白,是那人先拿出的水果刀,谢书尧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警察心里觉得暗爽,面上也柔和不少,“放心吧,就是去做个笔录,快的话,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一群等着看病的老大爷和老太太这才放行。
谢书尧坦坦荡荡地进了派出所,做完笔录之后,还顺带着给派出所一个女警开了一张治疗月经不调的药方,最后又由警车给她送到了急诊科。
那些老大爷和老太太关切地围了上来,问谢书尧,“谢医生,警察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们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察!来,下一个号是谁?进来吧,让我看看是哪儿不舒服。”
谢书尧在走廊里同那些挂过号的病人说说笑笑,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都挺佩服谢书尧的心理承受能力。
她那捅人的刀法就如同是庖丁解牛般,两百五十刀扎进去,病人痛得都快翻白眼了,可伤情鉴定就是轻伤,这得多么深厚的手术功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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