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之继续摇头,他叹了口气,低声言道:“顺其自然吧!或许日后,不知何时,我就寻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王玄之点头,伸出手拍了拍王肃之的肩头,宽慰道:“是也。不必担忧,顺其自然便可!你也不小了,明年耶娘该为你定亲了。可有心上人?”
说着,王玄之八卦起来。
王肃之面色一顿,神色不自然地回应道:“二郎与三郎尚未定亲成家,还轮不到我。说来,大郎与长嫂成亲多年,何时打算要孩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玄之把手收回来,咳了咳,语气淡淡地说道:“阿娘年纪大了,阿琪成日帮她管家。阿琪甚是辛苦,我在外也有事业要忙,我二人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王肃之摇头,告诉王玄之:“大郎乃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子嗣问题乃大事,岂能不重视?”
王玄之真后悔自己干嘛要多嘴问王肃之的事情。他干脆直言道:“实话告诉你,我不打算要孩子。将来打算从你几人的子嗣当中过继一两个孩子到我名下。二郎与三郎,天天在外浪,一年到头不着家。四郎,我就指望着你了。”
王肃之觉得王玄之想得可真美,他面色淡淡地回应王玄之:“只怕要让大郎失望了。”
王玄之挑眉:“何意?莫非四郎你是断袖?”
见王肃之不回答,王玄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当真是断袖?先前我就听闻六郎提过你与谢五郎之事!莫非,你心悦谢五郎?”
王肃之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叹了口气,干脆说道:“大郎可听闻,谢五郎已经辞官,离开卫将军府了?”
王玄之点头。这件事他听说过。谢五郎辞官离开后,后来换了谢家女郎,那位有名的咏絮之才,谢道韫。由谢道韫担任卫将军府的长史兼任司马。当时听闻此事,王玄之还特地问过王献之,为什么要招一个女郎当属官。王献之当时的回答是‘有才者,无论男女皆用之’。王玄之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样,讲给了自己的妻子何氏听。何氏听闻此事,感到佩服,甚至露出了羡慕之意,很羡慕谢道韫能为国效力。
王肃之语气无奈地告诉王玄之:“谢家女郎就是谢五郎。”
王玄之懵了,不解地问道:“何意?”
王肃之只好将当初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王玄之听完,觉得真是离奇曲折,他八卦地问道:“所以,你心悦之人,乃谢家女郎?啧啧,那位谢女郎此时应该在北上作战吧?你还不去帮她?坐在这里发什么呆?事业比得上娶妻重要?若是谢家女郎喜欢上他人,亦或是不幸战死,届时你必定会后悔终生!”
闻言,王肃之霍然起身,他激动地言道:“是也!我可以去帮她!”
王玄之叫住王肃之:“四郎!站住!你给我回来!”
见王肃之穿鞋要离开,王玄之赶紧叫住他。
王肃之回头看王玄之。
王玄之告诉王肃之:“快过年了,你还要往外跑?”
王肃之沉默,他冷静下来,坐回席上。
王玄之伸出手,轻拍着王肃之的肩头,告诉他:“先过年,过完年,你再去寻她。”
“四郎要寻何人?”
门外传来了王羲之的声音。
听到王羲之的声音,王肃之冲王玄之使了个眼色。
王玄之轻哼一声,小声地说道:“将来过继个儿子到我名下。”
王肃之无语地瞪了眼王玄之,以前怎么不曾发现王玄之竟然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想得美!”王肃之低声回应王玄之。
王玄之挑眉,笑吟吟地冲外面叫道:“阿耶!方才我与四郎在讨论他的终身大事!”
见状,王肃之改口说道:“我让六郎多生几个,分一个给你。”
王玄之微蹙眉头,小声地说道:“六郎尚小,待他娶妻生子还有好几载……”
“嗯?娶妻生子还有好几载?何意?四郎不想成亲?”王羲之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他笑容温和地询问。
王肃之摇头,冲王玄之使了个眼色。
王玄之赶紧解释道:“四郎之意,是说二郎与三郎尚未成家,他不能越过前面两位兄长先成家。”
“可是如此?”王羲之捕捉到王肃之在朝王玄之使眼色,他觉得这两个儿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目光随意一瞥,注意到案几上放在两根羽毛。王羲之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是鸿雁屁股上的羽毛!
“六郎来过了。”王羲之语气淡淡地说道。
王肃之低头看了眼案几,见案几上放着两根羽毛,立马知道王羲之是从这个细节发现了此事。他点头回应道:“是也。六郎方才来过了。”
王羲之脱鞋入席坐下,小心翼翼地拿起案上的那两根羽毛,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带官奴去了何处?”
王献之刚回来,不在此处与兄长谈笑,肯定是被王操之叫走了!
仔细打量这两根羽毛,见这两根羽毛被糟蹋成这副模样,王羲之心情有些不悦。这羽毛在鸿雁身上长得好好的,突然被王操之拔了!这小子真是胆大!再不好好管教,日后定会像王徽之一样顽劣不驯!
注意到案几上还有两幅画,王羲之拿起来打量。
王肃之忽然伸手把那两幅画抢过来,神色不自然地说道:“阿耶,这是官奴画的。尚未画完,官奴让我替他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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