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镜看着她如水的笑容,心中畅快不少,他紧盯着她,目光柔和,“若公主喜欢,日后本王若是有此类私藏定然会派人来送给公主的,左右本王府中也没有女眷,本王也不喜欢这类东西。”
他特意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府中没有女眷,然而镜水似乎并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神情专注的盯着那箱琳琅满目的宝贝,没有去看楚离镜一眼。
楚离镜就站在一侧,看着她的侧颜,默然发愣。
镜水心中是想要他赶快离开,自己也方便好好欣赏这些宝贝,可是楚离镜不肯动,她又不好赶人。
况且,人家送了他这么多东西,她也总要对人家亲和一点。
想到这里,镜水客气的问了一句,“王爷还没有用晚膳吧?不如本宫就让人准备下去,王爷今晚就在万寿宫用晚膳如何?”
楚离镜一怔,没有想到她会留他,也没有看出镜水那微闪的眸光,只觉得她是真心相留,便忙笑着应了。
而镜水见他毫不客气的应了,便也叹了口气,忙叫宫人先将东西收拾起来,随后开始跟楚离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镜水一直微微笑着,每次跟他说些套话,只觉得犯困。
她虽然自小学习了宫中规矩,可到底在清风观长大,没有从小就应付这些王孙贵胄,每每楚离镜说到她不懂之处,她只好脸色僵硬的笑一下,表示尊重。
她其实还想给楚离镜送些回礼,也好不失礼数,毕竟她总觉得拿人的手短,若是她没有接下那些宝贝,她是不是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撵人了?
可是她一穷二白的,除了随身佩戴的玉佩,和秦楚送给她的小玩意,也就前阵子在信天乡混的那五百两能值点钱。
可人家可是王爷,光是这两箱珠宝就不下千金,哪里看得上她的东西。她只能等母后回来,向母后求救。
然而,楚离镜并未看出镜水的不耐烦,反而一直滔滔不绝,讲些他这些年游走各地的见闻,讲的镜水困倦不已,每每要打哈欠的时候,她都得强忍着,冲着楚离镜露出不失礼貌的笑容。
楚离镜一直带着面具,镜水每次看着他笑的时候,都有一直冲着一个铁人微笑的感觉,着实滑稽。
自顾自的讲了许久,楚离镜也看出镜水的兴致缺缺,便出声问了一句,“听说镜水公主是国师大人的关门弟子,定然自小就学了不少东西,也有不少有趣的见闻吧?”
提起信天命,镜水微微蹙眉,并不大高兴。
然而在人前,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她与自己的师父不共戴天。
“还好,本宫自小随着师父,不是学规矩,就是背经书,没什么有趣的见闻,做错了要被师父责罚,师父留下任务也要不遗余力的完成,做不好也要被责罚。相比于王爷快活自在的童年,本宫多半都是在藏经阁度过的。”镜水感慨了一番,脑海中又再次回荡着小时候师父逼着她背道德经的场景。
楚离镜“哦”了一声,转过身郑重开口道:“其实这些年,我四处奔走,都是在地方各地做事,自然也十分辛苦,只不过不想谈话太过于压抑,便刻意忽略了那段往事。毕竟人生苦短,我们要习惯在这种乏味的生活中,找点乐子,不是吗?”
他这句话,倒是有点道理,镜水难得认真的看向了他,点头道:“王爷博学多才,幽默风趣,见识深远,本宫自叹不如。”
镜水刚刚说完这话,花脉脉便没规矩的冲了进来,“镜水镜水,我可以不可以不要学规矩了,我打小出去采药都没这么累,我以后尽量待在万寿宫,不出去给你丢人还不行吗?”
她这话说完,镜水便微微蹙眉,然后忙冲着楚离镜道:“这丫头与本宫交好,向来不懂规矩,让王爷见笑了。”
花脉脉这才注意到了一旁那个面具男,她忙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镜水拽了拽花脉脉的衣袖,“规矩也不是一天就能学完的,你每日都向虚若姑姑学一点,天长日久了,总会懂得的,若是累了,你先去休息吧。”
花脉脉如临大赦,刚要转身,便拽了拽镜水衣袖,小声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去见见道长?”
镜水怎么会不知花脉脉的心思,她沉吟片刻儿,便道:“师父此刻怕是在清风台,你早去早回,莫要逗留太久,惹人非议。”
镜水这是答应了,花脉脉欢喜的跑了出去。
楚离镜见到花脉脉如此,先是微微蹙眉,随后冲着镜水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晚膳,楚离镜是在万寿宫用的,皇后也在。
因着楚离镜并非是头一次来齐国皇宫,在皇后面前,倒是也不拘束。
楚离镜虽然看着老练,可是毕竟还年轻,男孩子的情意就放在脸上,掩饰不得,连皇后都看个真切。
皇后就连将镜水嫁给大楚的皇帝楚离明都不愿意,又怎么会将宝贝女儿许给楚离镜呢?
况且,楚离镜幼年之时,曾经被毁了容貌,这一点,皇后便更加介意了。
故而,晚膳过后,皇后寻个由头便将楚离镜给打发了。
楚离镜走后,镜水长叹了一口气,拽着皇后的衣袖道:“母后,在宫里用膳太约束了,儿臣方才都没有吃饱。”
皇后宠溺的摸了摸她垂在身后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放心吧,母后听国师大人说你喜欢吃松花饼,便一早就派人做了,格外还做了许多可口的点心,你可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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