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北门一梦轻抚着镜水的发丝,将她和离夏一同揽在了怀里。
镜水离开重华宫的时候,天色已晚,秦楚就守在门口,等着她……
镜水看见他,也是吃了一惊,随后忙道:“在咱们齐国,有侍卫出府陪伴公主的先例。大楚倒是也无不可,可师姐如今是皇后,大楚宫规森严,不许外男入宫伺候……”
镜水进宫之后,便将秦楚托付了给了北门城,让秦楚自行去找师父汇合。
她急切的想要看到玄衣少年,所以也有些怠慢了秦楚。如此,她心下不安,故而一开口,便是对着秦楚解释了一番。
秦楚倒是没有责怪,反而是笑着开口道:“我都明白,大楚皇宫的规矩,比齐国还要多,师姐要慢慢适应,秦楚如今被皇贵太妃召进了宫,旁人也不敢说什么。若是想要见师姐,秦楚也自有法子。”
一听他说自有法子,镜水微微蹙眉,突然想到了她师父和楚离镜那个鬼魅如烟的身影……
他们两个就喜欢没事往她的寝殿跑,秦楚若是也如此,岂不是乱了套?
她生怕秦楚也染上这样的“坏习惯”,故而有些紧张的叮嘱道:“若是真的有急事找我,你便叮嘱这重华宫的宫人一声,去长乐宫找我,有急事也要忍着,千万别坏了规矩。”
见镜水如此紧张,秦楚愣了一下,随后哑然开口:“是,属下明白了。”
从前的镜水,可从未如此在意过什么规矩、什么体统,如今她如此,让秦楚浑身都不太舒服。
夜色中,秦楚的拳头在长袖中握紧,心下难过至极。
见镜水松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秦楚心里虽然难过,却还是拽住了她的衣袖,轻声问了句,“师姐,大楚皇帝对你好吗?你可还开心?”
镜水一怔,想起昨夜皇上对她的温柔,她便面色晕红,垂首不言。
她虽然未答话,可是面上的表情,已然代替了一切。
秦楚顿觉摧心剖肝、凄入肝脾,可是镜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有注意到秦楚的情绪。
秦楚也不愿她再为他担心,只好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师姐觉得开心就好……师姐开心,秦楚就放心了……”
秦楚的脸色十分苍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催着镜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万一皇上去了长乐宫不见你,就不好了。”
秦楚“大方”的笑着,仿佛真的在为镜水着想,心却在滴血……
镜水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却刚好对上一个冷峻的虎目,那一身明黄,在昏黄的夜灯下,也格外闪耀。
镜水一愣,忙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秦楚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反应了过来,跪下来行礼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楚离明缓缓扶起了镜水,那手掌冰冷无比,就如他此刻的表情,冰寒如刀,他压根没有去看镜水,反而是打量着秦楚,久久没有离神……
镜水见状,轻声唤了一声,“皇上……”
楚离明压根没有理会镜水,而是将她晾在了一边,眼神死死的盯着秦楚,“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秦楚长得太像楚家人了,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都非常像楚离明的父皇,甚至于比楚离明还要像。
见秦楚愣在那里不说话,楚离明厉声问了句,“说,你到底是谁!”
镜水下意识的一惊,暗自以为皇上是听到了他与秦楚的谈话,亦或者,看到了他们略微有些亲密的举动才会如此。
故而,镜水栖身上前,拽住了楚离明的臂膀,先一步解释道:“皇上,秦楚本是臣妾的师弟,又与臣妾一同来到大楚,是臣妾的父皇赐给臣妾的侍卫,如今就在重华宫伺候母妃,是母妃……”
楚离明不耐烦的回头瞪了镜水一眼,甩开镜水的胳膊冷声训斥道:“朕在问他,你回什么话?”
镜水顿时面无血色,慌乱无措的低下了头,脑海中空白一片,不敢应声。
秦楚大惊,他没有想到,镜水口中的“开心”,竟然是如此……
秦楚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解释道:“回禀皇上,草民原是齐国国师信天命的门徒,是皇后娘娘的师弟,这次有幸来到大楚为皇后娘娘送亲……”
“朕问的不是这个!”楚离明的声音更加的冷冽了。
他缓缓靠近秦楚,抬起了秦楚的头,又再次追问了一句,“你是谁?你叫什么?你的父母是谁,你为何会长得与朕,如此相像?”
这句话一出,秦楚大骇。
就连镜水都是惶惶不安的凑了过去,她看了看秦楚,又看了看楚离明,都有高挺的鼻梁,都很俊俏,都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可若是说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像,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秦楚更俊秀,而楚离明棱角偏凌厉了一些。
就连气质都大有不同!
或许是镜水与秦楚相识太久的缘故,她看不太出来,只是楚离明,居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秦楚咽了一口唾沫,想起父母亲在他临走前对他的嘱咐,他的父母都是江湖中人,不可随意对人说出父母的名讳,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秦楚自然知道父母亲从前的身份,如今面对大楚皇帝,更不敢直言。他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奴才叫秦楚,父母都是江湖中人,至于皇上说奴才与皇上长得相像,大概是认错了。奴才这等粗鄙之人,怎么敢与皇上相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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