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再疲累,她依旧是不舍。
望着太阳缓缓西下,她长吁了一口气,“真希望,时间能停滞在这一刻,我可以永远都不会回宫,永远都不用惦记着时辰。”
楚离镜却是突然道:“昨夜我夜探长乐宫,发现你寝殿门口竟然没有值夜的宫女,长此以往下去,我唯恐皇兄会多想。”
镜水脸色微微一红,她昨夜召楚离镜去她寝宫,自然是做好了要一番云雨的准备,唯恐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传出去,自然不想让人守着。
“我知道了,下次我让她们在门口守着便是。”
楚离镜亦是点了点头,抱紧了镜水些,“你该相信我,我轻功了得,就连皇兄的一种影子侍卫合伙抓我,都未必追得到一点影子。”
楚离镜大有洋洋自得的意思,然而镜水却是皱紧了眉头,仰头望向了他,“你皇兄的影子侍卫,曾经追过你?他为何要派人追你,莫不是对你起了杀心?”
楚离镜脸色微变,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多想,是我有一次夜探皇宫,不小心弄出了声音,被他的影子侍卫发觉,不过还好我激灵。”
镜水眉头蹙了更紧了……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夜探皇宫,难道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入了你的眼?你跑去夜探人家的寝宫了?”
镜水越想越不对,她猛地起身,指着楚离镜的头质问道:“你说,你是去看谁了?”
镜水如此郑重其事,倒是吓了楚离镜一跳,他忙摆手道:“你莫要多想,我是去皇兄的御书房偷看一下朝臣的奏折,并没有去旁人的寝宫啊,我发誓,除了你的,我没有探过任何一位姑娘的闺房。我若是撒谎,便叫我天打雷劈。”
听到这话,镜水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撇了撇嘴,“其实也不用发毒誓,我信你便是。”
楚离镜见镜水缓和了神色,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意盈盈的看向了镜水,道:“你莫不是在吃醋?”
镜水脸色羞红,转过身去,“我没有。”
楚离镜将她转了过来,与她对视,一字一句的开口:“你撒谎,你明明吃醋了。可是你要知道,除了你,我再无旁人,我的心满满都是你,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他的眼神,深情而又炙热,两两相望之间,两人忽然又有些情不自禁。
然而就在此刻,门外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是信天命的声音,“镜水,时候不早了,为师还有很多要吩咐你的,收拾收拾出来吧。”
镜水只觉得自己的好事都被师父打扰了,她脸色一变,猛地起身愤恨道:“这个老东西,就会破坏好事。”
看着镜水气急败坏的表情,楚离镜看的呆了,一时间,他竟觉得十分幸福……
镜水穿衣服倒是快,三两下的功夫,便换好了衣衫。
楚离镜有些不舍,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且放心,我若得了空,定然会去宫里看你。”
镜水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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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昭亲王府的后院,信天命与红裙女子早已等候多时。
看着镜水满面晕红的走了过来,红裙女子颇有深意的一笑,“丫头长大了,果然是不同了。转眼间,便忘了师父和师叔,只记得与情郎两相欢喜,哪里记得我们这些老人家对她的期盼啊。”
镜水凑近的时候,也恰好听到了红裙师叔这一番取笑,她忙不好意思的垂首下去,“师叔怎么老不正经。”
红裙女子脸色一变,指了指自己,反问道:“你说我老不正经?我老吗?你可知这都城内外的王孙公子,有哪个不是对我趋之若鹜,那些来过我布庄的官人们,恨不能休了全家的一众妻妾,娶我进门呢。”
“我不老,我哪里老了,你不许说我老!”
红裙女子向来一副玩世不恭的调笑作派,镜水虽然从小到大见她的次数不多,可是哪一次,她都是悠悠还笑,心情极好的样子,如此气急败坏,倒是少见。
看来这女人啊,无论到了多大的年纪,都怕被人说老。
思及此,镜水点了点头,道:“对,师叔不老,师叔怎么会老,师叔应该,还没有过百岁吧?”
镜水这话一出,红裙女子拍桌而起,指着信天命道:“你看看你这顽徒,你再不好好管教,就怕要上天了!!”
说罢,红裙女子似乎被说中了痛处,一转身没了身影。
相比于红裙女子,信天命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他悠悠看向了镜水,脸色不太好,大有自己养大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心痛感。
他的落寞,镜水是看的出来的。然而镜水,却从来没有往旁的方向去想。
师徒两个相对无言,镜水见师父周遭气氛不对,便也没有先行开口去指责,而信天命亦是轻抿着茶水,静默良久,那茶水似乎也没有少多少。
大约过了许久,信天命才缓缓出声道:“如今,镜水得偿所愿,可还开心吗?”
镜水一怔,垂首亦是羞红了面孔,“开心,自然是开心的。”
信天命点了点头,眉宇之间越发的凄凉……
“只要镜水开心,师父便开心了。”
信天命这话说完,镜水眉心微拧,拳头紧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信天命长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中茶杯,淡淡开口:“为师知道,你想问,师父既然明明知道那一日的玄衣少年是谁,为何还偏偏让你嫁入大楚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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