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况且真比起来,她更可怕的多。
张秋池听得内心倏然一软。
是,哪怕他再觉得二妹过于聪慧,乃至有些“妖异”,可他也只是将她当作妹妹看待而已,而非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大哥,你日后要仔细留意着,多些小心。”张眉寿交待道:“且此事你知我知便罢,不宜再与其他人提起。”
张秋池点点头。
这些他都知道,他只与二妹一个人说罢了。
可他又哪里能料到,自家二妹刚说完这句话不足一个时辰,转头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人。
田氏听得神情震动。
竟真如她预料的那般……
“田婶子知道些内情,对吧?”张眉寿不着痕迹地审视着面前妇人的神色。
田氏一时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即便你没中牵心蛊,单是为了大哥着想,也不该再瞒下去了。”张眉寿一句话阐明所有利弊。
听着这一如既往简单粗暴的话,田氏抓紧了袖中手指。
“我……家中,曾也有人患过这样的怪病。”她低下头,声音紧绷地说道。
第267章 传旨
怪病?
张眉寿听得皱眉:“这病对身体可有其它损害?”
田氏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姑娘最先留意到的会是池儿的身体安危。
姑娘即便做事过于干脆,于她看似透着冷漠,可却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这是池儿的幸运,也是她的……
也因此,她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许多。
“平日里不会有什么损害。”田氏说道:“但每每发病时,会对身体及精神都有所损耗,损耗程度,在于发病的轻重。”
“所以大哥那晚才会陷入昏迷。”张眉寿大约听明白了。
将前大管家重伤成那幅模样,向来那番“发病”的程度应当不轻。
“每每发病前可有预兆?”张眉寿问道。
这总归太过异样,若能有所防备,自然再好不过。
“此病戒骄戒躁,若情绪起伏极大,或怒或惧时,都易引发此症。”田氏叮嘱道:“姑娘寻了机会,还请一定提醒大公子。”
张眉寿却神情惊惑地看着她。
这听起来倒不叫发病,而更像是自卫之下会触发的某种……本能?
所以,那晚大哥之所以能以这种奇怪的力量重伤对方,根本不是偶然“发病”。
前世……也是如此。
都是在面临生死危急之时,将那力量引了出来。
“这当真是病?”张眉寿心中疑窦丛生。
田氏勉强地笑了笑,声音苦涩:“异于常人,便是病,甚至是妖怪……这世道,向来轻易容不下对自身有威胁的异类。”
可若对方足够强大,且对他们有所助益,兴许就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神仙转世”。
谁能想到名扬大靖被万民敬仰的大国师,曾经也是遭人驱逐的妖怪?
想到这里,田氏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嘲讽。
张眉寿沉默片刻后,又问:“这病可治得?”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她见田氏摇了头。
“未曾听说过有治愈的法子,但我定会竭尽全力去试。”
张眉寿点头。
“若有什么需要,便告知我。”
“多谢姑娘。”田氏向她深深行礼。
张眉寿在这里逗留了近一个时辰,认了些药草,又问了些关于蛊毒的事情。
临走前,田氏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太近来可安好?”
“我母亲很好,家中也一切都好。”
田氏点心,放心下来。
却还是递了两张食补的方子给张眉寿。
显然是提早为宋氏准备好的。
“多谢婶子。”
张眉寿收下来,交给阿荔。
“不,是我该多谢姑娘。”
田氏目送着她们离去,而后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出神良久。
坐在马车里的张眉寿,却在不停思索田氏那些话的过程中,恍惚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一世,她坐月子时,祝又樘难得稍放国事,常常去看孩子——便是那几日,他不知因何,忽然命人寻了许多记载奇闻异事的杂书来看,似乎还跟她提过类似于有人身上生来有“雷霆之力”这样的话。
只是她当时觉得皆是传闻,听过即忘了。
又因时隔久远,她亦不确信自己是否记错记混了。
但那几日难得有他作伴,彼时的她到底是十分珍视又……咳咳,又有些自觉受宠的,想来,不该记错。
可若是真的,一心忙于国事的祝又樘彼时为何会忽然对这些东西感了兴趣?
他的时间宝贵到要用呼吸间去度量,从不是个会为了无用之事而多费半点心神的人。
当然,她指得是上一世。
所以,他当年会不会是得知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那种想将人揪过来问问清楚的感觉又出现了。
可这种事情,断然不能贸然询问。
且大哥刚昏迷多日,未免引起麻烦和猜疑,还是等一等为好。
……
转眼十余日过去。
这一日,小时雍坊里的苍家比以往热闹许多。
今日是苍家大姑娘苍芸的十三岁生辰。
苍斌只一子一女,皆是嫡出,且发妻亡故后便未有再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