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出了两件案子,看来衙门里今年的绩效又不必发愁了。
那名于姓的年轻男子很快便被带上楼。
他挣扎不止,口中出言嚣张。
“你们凭什么拘着我,我要回家!”
“你是命案当场唯一在场之人,依大靖律,理应配合衙门处理案情。”官差拿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道:“你昨日同死者有过争吵,今日为何还要前来寻她?”
“吵几句怎么了?那叫打情骂俏!”男子显然缓过了神,已不甚怕了。
“她乃是中毒而亡,毒发前,难道不曾向你求救?”官差又问。
“我……”男子脸上神色有几分古怪,“她向来矫作,她喊疼时,我只当是同我调情呢……待我反应过来时,只见她口中已经吐血了。”
又连忙道:“怎么,总不能因此,便要怪罪于我吧?”
为首官差无意同他多言,立即让人将澜鸢的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另又托了那名大夫验看饭菜酒水。
“房中没有可疑之物。”
官差刚禀罢,就听那郎中惊呼道:“官爷,这杯残酒中有毒!”
咳咳,想他年轻时一腔热血,本着医者仁心,众生平等的念头,不顾别人的眼光,几乎揽下了京城所有妓馆的生意……
可如今岁数渐渐大了,身体也不行了,还被人在背后指点,就想着要隐退了。
脱手前能有机会在官府面前卖个好,也是好的。
于姓男子神色大变。
“怎么可能有毒!”
他喝了怎么没事?
官差走近了看,道:“这酒杯边缘,还有唇脂红痕,可见是死者饮用过的那一盏。”
老郎中忙道:“官爷明鉴,这酒壶中无毒,另一盏也无毒,唯此一盏有毒而已。”
“显然,下毒者目标明确,要的就是死者的性命。”官差看向于公子,当机立断道:“搜他的身——”
“你们疑心是我下的毒?!”
男子惊怒不已,官差对此并不理会。
“这是何物?”
最终,官差在他贴身的荷包中,发现了些许褐色粉末的残留。
为首官差忙交由郎中查验。
“此乃由雪上一枝蒿磨制而成的粉末!有剧毒!过量服用,可致人丧命!”
他方才查验那杯中残酒时,就疑心是此毒了,只是……咳,因这些年来一直醉心妇科,对其它东西掌握得便不是太牢固了。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男子大惊失色。
他原本想,这些人至多是赖他个见死不救,可万万没想到,竟要将他当作杀人凶手!
“将嫌犯带回衙门。”
“是!”
任由男子如何高声辩驳,依旧被带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阿喜心底骤然松了下来。
虽说官差突然出现,在她意料之外,但却也帮她的计划免去了许多麻烦。
若不是他们在,说不定老鸨就会真的将此事草草压下了。
她低着头,无人发现她眼中闪过的解气的笑意。
而此时,一双手忽然压上了她的肩膀。
第449章 两名嫌犯
阿喜神色一紧,抬起头来。
“官爷……是须我一同前往衙门作证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她又并非亲眼目睹了于公子下毒杀人,至多只是佐证罢了,至于要让她去公堂之上作证吗?
“张家状告你设计下毒谋害张家大公子,我等乃奉府尹大人之命拿你前去衙门对质。”
阿喜脸色大变。
紧张之下,脱口辩说道:“我……我不知道什么张家大公子!更不曾下毒害过谁!”
怎么,怎么可能会查到她身上?
退一万步说,也不该这么快才对!
“你原是张家的家生奴婢,在张家呆了足足十四五年,此时竟说自己不知道张家大公子?”翠屏此时上了楼来,啐道:“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若今日真叫青梅得了手,她必然也活不成了!
阿喜见到她,心神剧烈震动,嘴唇哆嗦着,因事出突然,又说了错话,一时慌张到不知该如何应对。
“将其押去衙门受审。”为首官差出声道。
另留下了两名官差守在澜鸢出事的房门外,不允任何人出入。
围观者自觉让出了一条道,待押人的官差离开后,忙都下了楼去。
“听到了吗?张家大公子被人下毒谋害了!”
“该不是小时雍坊里的那个张家吧?”
“啧啧,天妒英才,可惜啊……”
“如此说来……一日之内莫不是出了两桩命案?”
“且都是毒杀!当真是骇人!”
出了这等事,也无人再有心思吃什么花酒了,多是三三两两地离去,边走边议论着。
老鸨眼见客人离去,心中又恼又急,遂拿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向那位薛郎中。
若不是他多事,那些官差当场不见得能知道澜鸢的真正死因,待她应付过去,事后暗下再做打点,也不会落得一个吓跑客人的结果。
如今闹成这样,曲芳楼的生意定然会大受影响!
能毒死人的花酒,哪家的傻子还敢来吃?
想到这里,老鸨恨不能上前撕碎薛郎中那张贱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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