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个牢牢盯着心上人的男子,才是真正的他。
待沈念娇放完那本书籍,身侧突然出现一只男子的手掌,就那般按在她脸侧的书架上。
沈念娇蓦地一惊,扭过身才发现,徐表哥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且与她近在咫尺,沈念娇只要一抬头,便能碰到他的下颔。
“徐表哥……你,怎会在此?”沈念娇尽量冷静下来,看着面色晦暗的徐亭洲,似乎第一次认识他。
徐亭洲往日素来是翩翩白衣的公子形象,今日忽地穿了如此暗沉的云纹黑袍,沈念娇意识到男子的变化,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
往日的徐表哥,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晦暗不明,像有时……太子瞧她的眼神。
徐亭洲慢条斯理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给沈念娇擦去细汗,唇边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念念这是不认得表哥了?怎如此惧怕?”
沈念娇“啪”地打落徐亭洲的手,她挪到书架旁边,一下子挣脱徐亭洲的桎梏,而后头也未回地跑向门口。
却不料,那两扇木门一下子关上了。
看这情形,显然是有人守在外头,与徐亭洲里应外合。
沈念娇攥紧了衣袖,听见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咬唇扭过身看去,一字一顿道:“表哥自重。”
“自重?”徐亭洲仿佛听见一个笑话那般,扬唇冷笑道,“你我一岁便相识,更有婚书为聘,发生什么也是理所应当,念念怎好意思叫表哥自重?你与太子厮混时,可曾想过表哥?!”
沈念娇见徐亭洲步步紧逼,又听着他放荡不堪的话语,竟是丝毫不加掩饰,沈念娇抱起双臂,突然觉得一阵寒意凉彻心扉,她再次避开走过来的徐亭洲,向藏书阁的后门跑去。
徐亭洲淡淡一笑,由着沈念娇做困兽之斗,只缓缓跟在她身后。
眼看那两扇后门正敞开着,沈念娇心里一喜,连忙朝光亮的方向奔去,却不料很快又被人关上。
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衬着周围昏暗的光线,听着十分阴森瘆人。
沈念娇攥紧了衣领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与徐亭洲周旋:“徐表哥,你我确实有婚书没错,可念娇出事后,徐表哥从无音信传来,念娇便以为表哥不在意那婚书了,没想到……”
“你是没想到,还是根本没去想?”徐亭洲淡笑一记,此刻突然又恢复了那幅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他甚至取了一柄折扇,放在身前轻摇慢晃,好一副悠闲惬意的姿态。
沈念娇勉强笑了下,她以前怎未发现,徐表哥竟是这般恐怖的人,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恰在此时,手上那串佛珠轻轻动了下。
第24章
沈念娇忽地就有了底气, 表面不动声色, 实际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一番那佛珠该如何使用。
幸亏太子方才送来那物事,她又刚好看过一遍,此刻脑中还有印象。
沈念娇重重地咬了咬唇, 疼痛刺激她冷静下来, 面对全然两幅面孔的徐亭洲, 她终于不忍心刺伤昔日温柔的表哥, 便深吸一口气道:“表哥今日将我困在此地, 意欲何为?若你现在放了我, 念娇不会与你计较,也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旁人分毫。”
徐亭洲摇着那柄玉骨折扇, 轻轻道:“若我不放呢?”
说到最后, 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在沈念娇眼中, 无异于深渊中走来的恶鬼。
沈念娇缓缓摸到佛珠的那处机关, 指腹放在上面, 一下子就按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很快刺出,却划破了她遮挡佛珠的衣袖, 正好落入徐亭洲的眼里。
“暗器?”徐亭洲甩开那柄玉骨折扇,唇边勾出残忍一笑。
那柄价值不菲的折扇竟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细小的碎片四散开来,每一片都锋利无比。
沈念娇受了惊吓,低头一看,知道徐表哥发现了暗器的存在, 她索性将佛珠的刀刃控制在掌间,而后举在面前道:“别过来!”
徐亭洲缓缓捡起一片碎玉,用指腹夹住,一个使劲,那碎片便朝沈念娇极速射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划破了沈念娇莹白细嫩的脖颈,流下一丝殷红的血迹。
沈念娇只觉脖颈处一疼,而后便是不断的刺痛,似乎有东西自身子内缓缓流出。
她低头摸去,发现掌心一抹嫣红的血迹,在莹白的掌心中如此刺眼。
徐亭洲似乎愈发兴奋,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此骇人,眼底隐隐跃动着病态的快感,就像当初见到锦国公府那个侍女,因着爬他父亲的床,被他母亲下令打得皮开肉绽,满身是血的时候。
那时的他也是如此兴奋。
这些年来,只有徐亭洲自己知晓,他平时表面的温润如玉,实际上只是伪装罢了。
他其实清楚自己变得愈发不正常,却,也心甘情愿沉沦于此。
此刻亦然,眼见沈念娇那白嫩的脖颈流下嫣红的血迹,徐亭洲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瞧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瞧着她眼底的恐惧,脚下缓缓朝沈念娇走去。
偌大一个藏书阁,因着经籍众多,向来是皇宫内最文雅之地,却不料此刻成了徐亭洲的屠宰场。
沈念娇觉得身子渐渐开始无力,明明徐亭洲只是割破了一小道口子,可似乎是要害之处,她后背贴着书架,整个人无力地滑坐下来,想动却只能感到一阵刺痛,便认命地轻轻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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