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心姝见霍承纲忽然变了脸色,低声解释道:“方才……”
“嘘,隔墙有耳。”霍承纲问杭心姝:“她们什么时候走?”
杭心姝道是明天,但不确定白果会不会在今天下山。霍承纲派人去打听,从守门僧人处得知,太阳落山后没有人离开过,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丹露去华锦萼住处,告知华锦萼太子妃思虑再三,改变主意了。不准白果回宫为华锦萼拿衣服,并训-诫了华锦萼。
“太子妃说了,戒骄奢。衣服脏了在河边洗洗晾干就能穿了。何必回宫折腾,届时又是场麻烦。”
华锦萼诺诺称是,犹豫道:“可是,白果昨晚就已经下山了啊。”
“怎么可能?”丹露脸色一变,立即回去禀告杭心姝。
杭心姝立即派人去通知霍承纲。此时霍承纲正站在粮仓被锁的第三间仓库门前,他问寺僧,“这里找过没有?”
寺僧双手合十道:“寺中粮库平时没有闲杂人等来,粮仓门锁的钥匙只有两把,平时任谁借用,都要经过香积厨的了哉师弟。”
言下之意就是里面不用查看。
寺僧干咳一声,低声对霍承纲说了间寺中丑事,“以前有弟子贪吃贪酒,经常躲在粮仓库房中偷吃酒肉。三年才被发现,后来此人被除了度牒,赶出寺外后。寺中所有的空置厢房、粮仓菜窖,都落上了鲁班机关金锁。不会有人能闯进去的。”
霍承纲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淡淡道:“不过是粮仓,不是什么藏经阁圣地。还是有劳师父派弟子取过钥匙,让我们找一找。”
这话说的。不过也确实如此,粮仓而已,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寺僧吩咐弟子去取钥匙。
丹云前来求见霍承纲,霍承纲一听是丹字辈的丫鬟,立即恭敬的上前。丹云道:“霍先生,华侧妃的宫女已经下山了。”
霍承纲愕然,他知道华锦萼肯定是派人通风报信去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红葵,问清楚郑铉海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寺僧神情凝重的回来,“霍施主,了哉师弟的钥匙丢了。”
霍承纲当机立断,吩咐人道:“来人,给我把门砸开。”
寺僧没有说话,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铿铿锵锵,斧头砍在金锁上,一下又一下。寺庙粮仓库房在危难之际能抗火抗洪的,小沙弥只能在锁上下功夫。
大雄宝殿内,华锦萼跪在黄蒲团上,红色宝袈裟的方丈慈眉善目,和煦的声音讲着佛家小故事。
华锦萼听的津津有味,红惠在殿外探头探脑,华锦萼立即出去。
杭心姝经丹露提醒,朝华锦萼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丹露出去阻拦华锦萼,丹露在回廊外拦住华锦萼,上前道:“华侧妃,圆慈大师正在讲经,你要去哪。”
华锦萼似笑非笑道:“去解手,怎么你也要跟着吗?”
丹露狐疑的目光落到华锦萼身后的红惠身上,冷静道:“既然是去解手,你这丫鬟探头探脑的在大雄宝殿外张望什么。如此毛躁,也不怕扰了佛家清静。”
华锦萼抚着衣袖,慢条斯理道:“正是因为怕沾污了佛家清静,这才让我的丫鬟先去净房打探一番,看是不是空着。不然我这一起身动静忒大。阿猫阿狗都要跟出来看一眼,聒噪的佛祖才不得清静。”
丹露被华锦萼指桑骂槐,脸红一阵白一阵,甩手进殿了。
红惠和华锦萼在净房换了衣服,华锦萼换上一身红衣短打,红头巾绑头,带着不透光的红布。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没露出来。
红惠换上华锦萼的衣服,在净房解手。华锦萼提点她道:“不要把我衣服熏臭了。”
红惠道:“那也没办法啊,这又不是奴婢能控制的。山下糖葫芦不干净,奴婢这两天闹肚子闹的厉害……哪有不臭的呢。”
华锦萼微微瞪她一眼,“还有脸说。谁让你贪吃!”
红惠低着头,壮胆道:“我若不贪吃,白果姐姐怎么知道快速下山的路呢。”
华锦萼一噎,这倒是,她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给你记一功。”然后问她:“对了,白果是一个人来的吗?”
红惠道:“我只看见了她一个,但她说鲁王的人已经来帮忙了。”
华锦萼点点头,闪身出去了。
相国寺粮仓,门锁终于被敲脱落。霍承纲一行人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只在靠风窗的地上发现了一长串拖行的脚印。
粮仓里乱糟糟的,粮粟黄豆菜叶等物滚了一地。
霍承纲顺着脚印找到红惠靠了一晚上的地方,捻了捻地上的湿迹道:“不是血。没有受伤。”目光扫过地上,“有挣扎的痕迹。”
霍承纲摸了摸还带着温热的大白菜麻布袋子,“人刚走。”
霍承纲站起来,环视了一圈粮仓。粮仓五米高的墙壁上有一个三尺建房的风窗,可容身材瘦小的人爬进爬出。
但要带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去,难。
门先前一直是锁着的,外面那么多寺僧沙弥在砸锁。不可能有人堂而皇之地从大门带走。
霍承纲直起身子,吩咐道:“去太子妃处领令牌,叫两队翼腾卫过来。”
有寺僧上前询问霍承纲,“既然这里找不到人,霍施主您看我们要不要出去等?”他看着粮仓内地上被糟蹋的粮食,显得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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