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呜呜呜这么快就要拜堂了吗——”高胜捏着手帕,佯作擦泪,活像嫁女儿的娘家老母。
今日大喜,寨主必定不会责罚手下,正是知道这一点,这些男人们便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可劲地躁,个个都能起哄,此起彼伏的噪音把现场渲染得热闹非凡。
东方云仙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听得懵了,拼命摇起头来,差点让红罗飞了起来。
“不、我不——”
还没等她说完,脚下突然没来由地往后一滑,她“啊”的一声,惊惶地向前倒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砸在了那人的背上。
噢!好痛!她的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痛得俏脸一皱,而那肩膀的主人竟似是完全没有感到痛意,等待着的大手自然地分开她的腿,她被迫趴在他的背上,两腿挂着,接着屁古被一股力道往上一抬,居然被他的大掌稳稳托住。
“噢噢噢——”
众人见此都欢呼起来,更有甚者看到激动处,竟然还鼓起了掌。
东方云仙一时间窘迫非常,这些男人看着她和陆长夜,就跟台下看戏的观众似的,只顾着吃瓜叫好,半点也不帮着她说话。
说来也是,这些人本来就是陆长夜的手下,平时对她多加照顾,也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如今那人要娶她过门,他们自然欢喜,自然要帮着自己的老大。
红罗之下的她局限了视野,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滑倒?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陆长夜十分可疑。
他莫不是动了手脚,以那莫测又邪门的武功,故意让她摔在他的身上?
若不是经由设计,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倒在他背上,正顺了他的意,顺手就把她背起。
“卑鄙。”她被他背起的时候,把自己愤愤的心情,通过压低的声音传入了陆长夜的耳朵。
那人遭到指责,倒似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突然松了松力道,背上的小人儿立刻就往下滑去,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将他的肩颈一圈,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防止自己的身体向地上落去。
他是那么高,她被他背在背上,甚至觉得自己是在爬一颗参天大树,她从未离地面这么远,不由地心生惧意,要是真的摔下去了,她都能想象出自己的屁古摔成两半的惨状。
低沉的声音来自被她搂着的那人:“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我究竟可以多卑鄙。”
“你——”
她瞠目结舌,没想到他竟供认不讳,还以更过分的手法向她示威,逼得她自己主动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而他看起来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做一样无辜。
东方云仙还在思考要不要从他的背上跳下去,忽然间神色却变了。
那双手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把她稳稳托住,她的身子被他按在背上,贴得严丝合缝,紧密得没有一点缝隙。
柔软与强硬的对比,让她震撼地热了脑门,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开始强烈地推拒,顾不得掉下去摔成两半的风险,试图分开他的背和她的……她的……
而且那双大手还托着她的……
她都没法想象的画面,竟然在现实中发生了!
背上的人挣扎着,还捶着他,陆长夜却面不改色,相当镇定地说:“娘子莫要惊慌,这点路途,为夫还是背得动的。”
一句话,轻飘飘地把她的反抗说变了味,好似只是伴侣之间的打情骂俏,而她慌乱的样子,也被解释为“担心自己太重,相公背不动怎么办?”
她动作僵住了,在红罗之下侧耳倾听周围的反应,顿时心中无奈而又无助。
黑鹰山众人听了陆长夜的话,又是一阵欢呼,轻易地相信了寨主的解释,脸上都露出了理解的笑容,欢喜地簇拥着这对新人走进大堂。
高大俊美的新郎背着美娇娘,怎么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可只有二人自己才知道,事实根本不像旁人看到的那样,那些小动作之下都是看不见的暗潮涌动。
陆长夜背着她,长腿一迈,轻易地就跨过了门槛。
腿上跨得轻松,此时他的心情却并不如他所表现得那样镇定,只是这份心情无人知晓罢了。
或许是因为他面上常年带着的冷酷傲慢,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和能力,没有人相信这样强悍的一个男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心跳声。
也许只有与他身体相贴的东方云仙才能听到。
他的心跳是如此之重,如此之急,又仿佛没有章法的滚石在胸腔中乱撞,这一刻,陆长夜有些失控。
早在上一世,他就发誓要娶她过门,可是造化弄人,如今这样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
曾经他无力改变,如今主动权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他蛮横地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动作却极尽温柔,不愿伤着她半分。他念念不忘的人,此刻终于进了他的门。
虽则只是一个仪式,对他而言,却意义重大。
所以他不淡定了。
而现在的东方云仙,还不知道陆长夜的心思。
她趴在他的背上,羞窘得抬不起头来,蜷缩着身子,试图以红罗遮挡自己。
她努力告诉自己,尽力不要去想两人的接触,可是他们贴得这么近,那阵紊乱的心跳声,甚至没有通过耳朵,而是通过肢体直接传导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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