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件事加在一起多少有点麻烦,小叔子的精力不够,公司那边肯定会受影响。”她轻轻叹了声:“都怪钟岐不争气,他要是帮小叔子分担就好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钟屿没想到,两个女人的阵势也丝毫不输。他冷冷看着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心里总有一种很深的疲惫感。
他等两个人把话说透说干净了,这才开始陈述:“妈,嫂子,我很抱歉让你们因为我的事困扰了。诺宝的出现确实是一个意外,我就是担心你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一直想找个很好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我会尽快安排合适的时间把诺宝正式介绍给你们。”
“但你们显然有几件事情想错了,诺宝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私生子,无论出于何种考虑,我都会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而不是把他当只小狗似的养在外面。至于旁人怎么说我,我不会理会,当然我想怎么做,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我已经三十岁了,也有过一些成绩,我想我理所应当有这样的底气。”
“至于小艾。”他倏忽带上了几分细微的不耐烦:“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多说,还是等她回来自己跟你们解释吧。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书房里一下静到极致,魏琳琳跟柳霁面面相觑片刻,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魏琳琳紧抿着唇,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找台阶下,柳霁则索性拿出手机来玩,反正天塌了有婆婆顶着。
当一切即将在这样凝滞的气氛里结束时,钟屿突然向着柳霁问了一句谁也意料不到的话:“你这手机什么型号的?”
柳霁几乎怔住,抬头看到他清冷眉眼确实是盯着她这一处。她讷讷翻了下自己手机,说:“我朋友送的,还没公开发售呢,是不是特别好看啊,这个后盖堪称流光溢彩吧。”
她脑子突然转过来,往钟屿那边凑近点:“小叔子,你想要吗,我让朋友也给你拿一个?”
可惜热脸贴上冷屁股,钟屿淡淡说了句“我就是问问”,便挑眉把视线挪开了。真有你的,这种时候还这么拽啊,柳霁暗自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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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屿在家里匆匆吃了几口,借口有事先走了一步。一进车里,杨志斌立马端起平板,跟他及时汇报起了下午刚刚收到的几项工作。
钟屿听得不停掐眉,十分钟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说:“一定要这样吗,现在是下班时间,况且还有两三天就到除夕了,让我清静一会儿不行吗?”
杨志斌巴眨巴眨几次眼睛,腹诽你还生气了,去年除夕假期,他还不是一早就被他拖起来去了公司?他那时候怎么说的?
年年过年,年都差不多。不管你过不过年,年总是要过的,但事事要做,如果你不做,那可是没人帮你做的——他还真信了他的邪!
再说他不是要去公司的吗,去公司的路上就要开始整理一会儿要看的文件,这是他多少年来的老习惯了。
杨志斌满脑子弹幕,钟屿声音这时候插`进来:“去纪有初那边。”
明明都快看见百川总部的楼了,钟屿把杨志斌丢在路边后,硬是让车子拐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弯,变道去了纪有初公寓的方向。
钟屿敲开她门的时候,纪有初的惊讶不比当晚徘徊在繁华都市寒冷街头的杨志斌少。她拧着眉头,一脸的惊奇:“你怎么来了?”
她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身上穿了套粉色的加厚版珊瑚绒睡衣。应该是没有穿内衣,胸口那一块儿虽然依旧汹涌,但看起来是软塌塌的很美好。
钟屿顿了顿才收回视线,换过鞋子,将大衣跟外套挂在一边椅背上,见餐桌上还有吃剩的汤汤水水:“还有饭吗?”
“你来之前没吃?”纪有初睨了睨他,想从他嘴角找出他吃饱喝足过的线索似的:“还有一碗饭,本来想明天煮粥的,我盛给你吧。”
诺宝听见声音,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小朋友特别乖巧,赶在纪有初之前给钟屿递来了筷子,笑眯眯道:“爸爸,你下午干嘛去啦?”
纪有初在旁边开电饭煲,听到这儿,立马就把耳朵竖起来。
钟屿将诺宝抱坐到腿上,瞥到正拔尖耳朵的纪有初,没忍住快速笑了笑,声音出来时却是清清冷冷:“有事去了。”
诺宝:“什么事呀?做好了吗?”
钟屿摇头:“不是很顺利。”
诺宝惊讶:“爸爸也有做不好的事吗?”
钟屿摸摸他脸:“当然了,爸爸不是全能的。”
纪有初将一碗饭搁在他面前。钟屿虽然仍旧是习惯性地板着一张脸,但能看得出来情绪处于低落状态,这种几乎堪称颓废的样子在他身上还挺少见的。
“被骂了吗?连饭都不让吃啊?”纪有初试探着问。突然之间跟陌生人冒出个孩子,这事儿搁在谁家都不是一件容易消化的事。
在外有了儿子立刻接回去当下一任继承人养着,完全是普通人的无聊意淫。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讲究血统,小说里常见的嫡子长孙,在他们看来绝对有着很深的现实意义。
反正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外面的孩子照样养着,随便给他拔根毛就够他一辈子无虞了。但若是有一天这孩子想走近权力中央,或是孩子妈妈要母凭子贵,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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