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飞白又问:“她说如何解蛊了吗?”
“没有。”
何晏摇头道:“这便是我执意对皇孙用朝阳草的原因。”
萧飞白张了张嘴,无奈道:“可你的朝阳草已经被未未送回来了。”
“你该把蛊毒的事情告诉未未的。”
萧飞白拍了拍何晏的肩膀,叹息道:“你甚么也不说,未未怎么知道你的用意?”
何晏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喜欢她,终究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片刻后,何晏道:“太子下葬时,你将秦青羡引走,我带皇孙去找巫女。”
萧飞白便道:“也好,这样一来,你与未未的误会,便又解开了一个。”
他委实想不明白,他的姑姑是风流婉转之人,先废太子亦是性情中人,生下的子女多是灵秀之人,偏最后的一点骨血何晏,怎就是个闷葫芦?
姑姑在天之灵,想来比他还想不明白这件事。
……
未央与秦青羡一路回到车队。
未央刚走进马车,便听到小皇孙沙哑的哭喊声:“我要未未。”
小皇孙奶声奶气的哭声分外让人心疼,未央下意识地便加快脚步,然而在挑开轿帘的那一刻,太子毒杀她母亲的事情涌上心头。
未央手指微紧,动作停了下来。
身后的秦青羡见此,眉头微动。
小皇孙看到轿帘处的未央,忙扑到未央怀里,双手抱着未央的腰,委屈巴巴抬着泪汪汪的眼,问道:“未未去哪了?”
“我寻未未寻了好久。”
看着面前小皇孙稚气的小脸,未央的动作僵了僵。
未央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对太子的刻骨恨意,慢慢将小皇孙从自己怀里推开,道:“我只是殿下的教引姑姑,殿下怎能对我这般痴缠?”
“这样不好。”
皇孙歪了歪头,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类似于这样的话,姑姑也曾对他说过,不让他依赖身边的任何人。
皇孙没有多想,在未央的照顾下吃了些点心与清淡饭菜,便抱着引枕再度睡着了。
夜色越来越深,周围人进入了梦乡。
未央双手环膝,弯着腰,将头埋在膝盖间。
太子是她的杀母仇人,她做不到对皇孙心无芥蒂。
尽管皇孙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巡逻的亲卫们从马车旁走过,盔甲相撞,发出阵阵轻响。
未央闭眼,肩膀微微颤抖着。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略带薄甲的手,拍了拍她的肩。
下一刻,一袭温暖的锦衣披在她身上。
秦青羡清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萧飞白到底对你说了甚么?”
未央起身,慢慢抬起眉。
秦青羡挑开轿帘,静静立在马车旁。
“自你与萧飞白分别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
皎皎的月色洒在他身上,他英挺的眉眼如敢与日月争辉的寒星。
作者有话要说: 萧飞白:不是我的锅_(:з」∠)_
小声说一句
小狼狗的少将军也很招人疼啊O(∩_∩)O~
第32章
没由来的,未央起伏不定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很静很静的那一种。
未央披着秦青羡鲜红锦衣,云锦贡缎柔软的触感在她掌心流淌,原本因萧飞白与何晏的话而搅得心绪不宁的心口,此时平静如寂静夜色。
“他与我说了很多事情。”
未央道:“很多……我原本不知道,被蒙在鼓中的事情。”
秦青羡剑眉微挑,撩开轿帘,长腿一跨,上了马车。
他身上穿的是由细碎鳞片做成的精致薄甲,这种甲衣穿在禁卫军的身上,行动之间难免会发出细碎的盔甲相撞的声音,然而当甲衣披在他身上时,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仿佛他穿的,并不是鱼鳞甲,而是便于行动的锦衣武服一般。
他避开皇孙睡着的地方,盘膝坐在未央身旁,看着未央漂亮得有些过分的眉眼,皱眉问道:“甚么事?”
未央闭目,复又抬手,将微蹙着的眉心揉开,道:“关于我,关于母亲,关于外祖父,以及还有许多人的事情。”
“我本以为,外祖父是为大夏战死边关,母亲是得知外祖父的死讯,又被父亲背叛,怒急攻心,这才撒手西去——”
说到这,未央声音微顿,侧脸看向一旁的秦青羡。
秦青羡此时的心情,大抵与以前的她一样,以为自己敬爱的家人死于沙场,而并非旁人刻意的构陷,白家人的拒不支援,不过是战略上的认知错误,而非有意置秦家于死地。
未央后面的话,便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若将这些事情告诉秦青羡,秦青羡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用生命维护着的皇孙?
他拼死相护的,其实是他的仇人之子,他恨之入骨的,不过是替旁人背锅的代罪羊。
未央抿了抿唇,最终道:“我现在心里很乱。”
“若是乱,便告诉我原因。”
寂静夜色中,秦青羡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看着未央,声音清朗:“我说过,你救我一命,我腰间佩剑,愿为你而战。”
夜风袭来,搅动着轿帘轻拍在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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