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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七帮她在身上画上了可以以假乱真的伤痕,方才放了她出去。
    殿中便又只有沈初黛与歌七主仆两人,歌七幽幽地叹了一声:“奴婢原是觉得战场凶险万分,每次出战能捡回一条性命便觉得万幸,没成想这宫中竟是比战场更是凶险,阴毒手段不断。”
    沈初黛轻轻一笑:“无妨,邪不压正,就当是打一场长久战役便是。”
    她将歌七叫了过来,给她递了一双筷子,主仆俩按照宁枝留下来的那份相克的食谱,挑着分别吃不同的食物,把这膳食给吃得精光。
    午膳过后便是规整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将那些嫁妆放置于库房,实际上这也算不得是娘家的嫁妆,原是陆时鄞将娶皇后的三分之一聘礼赏赐给了她,她干脆又当成嫁妆带进了宫。
    外头的人皆是传皇帝聘礼只用了计划的三分之二的钱财,皆是夸皇帝皇后以身作则,提倡勤俭节约之风,哪里知晓这钱还是到了她手里。
    除此之外沈家也给了不少嫁妆,沈初黛皆是按类整理让人搬进了库房里,至于特地带进来的兵书,她早已让人给重新换了壳子,换成了《女则》、《女戒》或是《清平山堂话本》、《喻世明言》、《警世通言》之类的话本。
    至于上轿前,沈初蔓神神秘秘赠予的好礼不过也是一本名为《碾玉观音》的话本。
    但整理到这本话本时沈初黛早已累得直不起腰来了,便直接将它与其他伪装成话本的兵书给插进了书架里,准备待以后有空的时候再看。
    整理了一下午她是累得腰酸背痛,沈初黛连晚膳都未吃,便熄了灯准备歇息,引得宫女们大惊,纷纷规劝到:“今日是大婚第二日,皇上恐会临驾坤宁宫,娘娘还是被着急水,等等皇上的好。”
    沈初黛神秘一笑:“放心好了,皇上今日不会来的。”
    大婚前堆积的奏折够他看两个晚上地了!那破奏折的折磨,她可是深有体会的!
    随即打了个哈欠,便强行让歌七将宫人赶了出去熄了灯。
    然而一觉睡到月亮当空之时她突地醒了,就在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突然听见书架上的书签掉在了地上。
    那是陆时鄞同她约定好的,平日里不方便来相见的时候,书签掉地便代表着陆时鄞有事要见她、或是她有事要见陆时鄞。
    她不由在心底哀鸣一声,在柔软的床褥上翻滚了两圈,这才不情愿地从床褥上起身。
    沈初黛仔细打量了下周围,确定无人偷看窃听,这才偷偷挪开书架,按动机关打开密道钻了进去。
    她非常幽怨地将火折子点燃,随即钻进了密道。
    实际上她不觉得陆时鄞会有什么事找她,大半夜找她无非是同那个段子一般。
    学生半夜两点打电话老师:“老师,睡了么?”
    他说:“睡了,什么事?”
    学生:“老子他妈的还在写作业!”
    沈初黛通过幽深的密道,走到另外一段打开了暗门。
    明亮的灯光透了过来,只见陆时鄞端坐在紫檀龙纹岸桌前,如细瓷般白皙的指尖握着一只狼毫毛笔,明灭的光照在他俊逸清贵的脸庞,仅有高挺鼻梁落下阴影。
    见着她来了,墨色的瞳仁顿时闪出点点光彩:“阿黛,还没睡么?”
    沈初黛:……
    睡了!睡了!睡了!法克油!!
    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沈初黛极为幽怨地开口:“皇上这么晚叫我来,有什么要事吗?”
    陆时鄞如细瓷般的指尖轻轻点了下身旁的座位:“来这儿坐。”
    沈初黛转过身将密道门关上,又将书架归为原位,这才不情不愿地磨蹭到他身边坐下,只见面前整整齐齐摞了一叠奏折,她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她犹豫了下开口:“皇上叫我来……不会是?”
    陆时鄞微勾起唇,从这叠奏折挑出了两本,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养心殿内回荡:“把这些看完。”
    沈初黛:……!
    就说叫她来准没好事,果然是奏折看不完,把她叫过来当枪手。
    没想到陆时鄞人模狗样得,居然跟她当初打得是同样的主意!!
    可他挑枪手的眼光也好点呀,挑谁不好,居然挑中了她这条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当初为了弄清那些绕啊绕得文言文,她可废了不少功夫。
    沈初黛迟疑了片刻,非常端庄贤惠地婉拒道:“皇上,并非是我想违抗圣意,只是这老祖宗规定了后宫不可干政,既是老祖宗规定的是,如此违背不太好吧。”
    所以求求他做个人吧,把她放回去睡觉。
    陆时鄞柔声道:“阿黛,还记得昨晚我说过什么吗?”
    啊喂他昨晚说了那么多,她怎么可能记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初黛突然一顿,心头微动。
    “若是我想做女帝呢?”
    “也未尝不可。”
    沈初黛犹记得他说出那句话时的神情,病气沉沉的眸光里氤氲地满是温柔,柔情蜜意里带着情真意切。
    她真的是随口一说。
    他不会当真了吧?
    沈初黛刚想出言解释,却见微光洒在他如瓷般精致苍白的肌肤上,陆时鄞一字一句说道:“你是我陆时鄞唯一的妻子。”
    他顿了顿:“你我之间不分前朝和后宫,既是不分,又哪来的‘后宫不可干政’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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