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黛欣喜不已,随即想起他要亲自前去请高人出山之事有些担忧:“对了,我担心皇上您的身子吃不消,不如我单独前去请那老者?”
陆时鄞伸出手抚上她的指尖,柔声道:“阿黛旺我,我身子已是大好,不必担忧。听说你今日未用晚膳,现在可饿了?”
沈初黛本是不饿的,但是被他这般一提,倒是觉得胃中空空如也,她舔了下红润的唇瓣刚想说话,陆时鄞了然一笑,随即牵着她到屏风后,这才让外头的宫人将一直温在炉上的膳食端了进来。
因是大半夜,故而他让小厨房准备得皆是些清淡不油腻的。
绿畦香稻粳米饭、火腿鲜笋汤、蟹粉酥、香菇鸡丝粥、糖醋荷藕被一一端了上桌。
陆时鄞没怎么吃,沈初黛倒是吃得香甜,摸着滚圆的肚子就准备从密道回去睡觉了,却又是被他拉住:“方才我看了你今日的膳食单,怕是有人对你不测,里头大多数皆是相克的食物,往后那些膳食最好还是不要碰了,来我这儿吃吧。”
沈初黛有些意外,宁枝曾说过非精通医理之人无法察觉出那些相克之物,没想到陆时鄞随便看一眼单子便能瞧出来。
她笑道:“父亲给了我个精通医理的丫头,今日一上菜她便觉察出来提醒了我,往后我让她写出单子来,我挑着吃便是,皇上不必担心。”
陆时鄞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她走向书架,挪开书架又打开密道的门,刚准备钻进去却又是转了身来,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这才钻进了密道中。
沈初黛并非愚笨之人,虽说都是陆时鄞问她答,可每逢她只说了浅层的答案时,他立刻便给提点,一步步引导着她自己思索。
他从来都没打算将她束缚在宫廷中,而是想同她一道分享这江山。
陆时鄞瞧着她的窈窕身影消失在门后,如墨色浸染的眸露出暖色,哪里是她要同他说谢谢,分明是他该道谢才是。
只有她在身旁,接下来的时光才不会那么得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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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回门礼办得极是浩大,忠国公府门前的大道早已被红绸铺满,各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一大早忠国公府众人便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着沈初黛的回来。
不多时,由六匹骏马驾驭的龙辇便平稳行驶来,只见那车身雕刻着龙凤图案,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微风吹来,大红绣着金龙的帷裳随风飘荡,尽显皇家气派。
一路行驶来,皆有侍卫在路边把手,将前来围观的百姓拦在后头。纵使如此这街头巷尾都是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皆是想看看帝后的尊贵容颜。
他们不由纷纷讨论道:“皇帝可真宠爱沈皇后,以前只听说百姓嫁娶有回门的,皇后回门倒还是第一次瞧见。”
“可不是,办得如此浩大,听说今日皇上连早朝都免了,同皇后一道回来呢,当是宠极了沈皇后。”
“那也是沈皇后有资本被皇帝宠,你们可听说没,那容毓仙师可是说了‘沈皇后的命格贵不可言,天生凤命,也唯有沈皇后能解圣上之困,改圣上命格。’”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自从沈皇后被定为皇后之后,皇帝的身子便大好了,容毓仙师果然不同凡响。”
“不光如此,据说沈皇后的容貌艳比花娇,闭月羞花,便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那柳大才子光是看一眼当即便惊艳万分,一晚上为她作出了十七首诗呢!”
坐在茶楼某角落的柳让当即便被茶水给呛住了,他咳嗽了数声颇有些欲哭无泪,这鬼传言到底还能不能别传了!!
又听那些百姓纷纷“嘘,龙辇来了,别说话别说话了。”
柳让觉得自己贱的慌,明明怕沈小姐得要死,听这话还是忍不住钻到了围栏处往下看。
只见那豪华气派的六驾龙辇在忠国公府门口停了下来,众人皆是跪了下来,齐声道:“臣/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草民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说都是跪着,可不少百姓都趁士兵们不注意,偷偷抬起了头去瞧皇帝皇后的模样,柳让也不例外,微抬了下巴看过去。
宦官躬身撩开了帷裳,皇帝身披狐裘大氅先行下车,纵使穿得极为厚重却是不掩对方身姿颀长,眉目精致如画,眸子是浓郁的墨色带着淡淡冷戾,风姿绰约间却是掩不住地病气恹恹。
他站稳却是没着急进去,测过身伸出了修长的手。
下一瞬如玉葱般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搭上了他的手,沈初黛身穿正红牡丹掐金罗裙,明黄色衣带将细腰勾得盈盈一握,如云发髻珠翠堆叠,最为熠熠生辉的便是那九尾金凤步摇。
她的容貌宛若绝美的画卷,一寸寸在众人面前展开,如凝脂般白嫩清透的肌肤,黛眉似笼着淡淡雾气,唇娇嫩得宛若刚开的菡萏。
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这容貌便是赞她“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纵是怕极了她的柳让都不由有些失神,回过神的瞬间又忙是唾弃自己,怎么可以被美色所迷,要知道那女人不是沈初黛,是沈魔鬼、沈魔鬼啊!
他想回到角落里继续饮茶,然而就在转头的那一刻不经意瞧见不远处阁楼里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玉身长立,身姿雍容清贵,棱角分明的脸庞却像是冰封了一般,看得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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