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外人,把纱帽摘了吧。”晓小话是对着柳如月说的,眼睛却瞟向君墨。其实,接柳如月进府,一则确实是为了度过面前难关,二则是为了,试验君墨其人。晓小知道,君墨喜欢自己。但是,这喜欢,有多深有多重呢?要知道,不要说三妻四妾是家常便饭的古代人,就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男人,又有几个可以一生一世只守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呢?一夜情,婚外恋,层出不穷。男人们,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君墨这喜欢,如果只是一时兴起,见了美色就移情别恋,那么她就就此放下,再不提起,将来有一天,又或者干脆就借这个契机,离开君府,浪迹天涯,寻找回去的方法。相反,如果他经得起柳如月如此绝色的考验,那么,她就给他一个机会,好好谈一场千古的恋爱,即使不敢奢望天长地久,但是只要他不离,她就不弃。
柳如月依言行动,纱帽取下的时候,晓小突然觉得整个屋子都亮了。晓小不由感叹,祸水啊祸水,柳如月你就是个祸水。再看君墨,除了初时明显惊艳了一下,神色倒是一切如常。他并没有刻意回避,反而坦然迎上柳如月探索的目光,只是,他的目光中显然没有看晓小时的温度。
恩,初步及格,晓小心内暗喜,但表面却无动于衷,准备开始接下来的讨论。谁知还没等开口,柳如月倒是主动起身走向君墨,那步态,端的是婀娜多姿,风采迷人啊。只见柳如月行到君墨面前两步处,突然双膝一弯,给君墨行了个礼。“如月见过君公子,虽然我无福成为您的妻子。但是小女子对您的风姿一直很是仰慕,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请公子受小女子一礼,聊表小女子心中孺慕之思啊。”那语调,真是让人如沐春风,真真是能让人酥到骨头里。
这柳如月,搞什么鬼?当初明明是她死也不嫁,才把她拉来充数,现在时过境迁,她是打算要吃这颗回头草么?还有,她那个一身的,恩,怎么说?风情?对,风情又是哪里学来的,她不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么?说好的端庄呢?说好的大方呢?晓小这边看的双眼冒火,君墨那边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只听他淡淡应了一声“不必客气”,就不再动作。难为柳大美人一直蹲着,却久等不来意料中怜香惜玉的搀扶。没办法,只能自行起身,但是又不甘心,于是假借腿麻像君墨所在之处一歪,以为这一下还不被抱个满怀?可谁知前一刻还正襟危坐的男人,下一刻已经离座跳起,快步走到晓小这边站定。可怜的柳大美人又一朝扑空,上半身险险摔在上好的红木椅子上。好在美人的腰功够好,在额头磕上硬木前勉强站稳,而后翩然落座,好似刚才出糗的人不是她似得端坐如仪。
“我已经听如烟说了全部的事情经过,也知道你们的计划是如何。但是我得告诉你们,我不同意。并不是我自己不愿意一时顶替,而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要知道,如果事情现在被揭开,那么我和晓小当然逃不掉,但是君墨你却可以佯作不知,完全扮演一个被骗的被害者,但是一旦这次由我顶上,我在这里不可能长待,那么,等我一走,对方很有可能卷土从来。如果哪一次没有预先通告,直接找上门来,那么一旦东窗事发,作假的就不只是我们柳家,你们君家也会担一个包庇之罪。所以,我想,趁现在事情还好办,不如就由我出马,去找家父协商,将晓小的身份做实,将她认作柳家的另一个女儿。毕竟当时国后做媒,也只说让柳家和君家永结秦晋之好,并没有直言说是柳家哪一个女儿,所以,这样一来,晓小的身份无需再隐瞒,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君夫人,我呢,也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我的日子,咱们两不耽误,如何?”听听,听听,这一番有理有据入木三分的分析劝导,哪有刚刚半分的风尘之气了?这个柳如月是有性格分裂吗?不然,她把刚刚那个无限风情的柳妹妹藏在了哪里?晓小这边还在无限感慨,却听到旁边君墨的问题。“另一个女儿?你打算如何做?柳伯父他会听你的么?”
是啊是啊,他会听你的么?如果他那么容易听你的,当初你也不必费尽心机找人代嫁啊,直接跟他说你不想嫁,取消婚约不就好了么?既然他那时没有听你,现在又怎么会听你的将一个素不相识来历不明的丫头认做女儿呢?晓小的眼睛看向柳如月,一堆问题化作脉脉秋波无限传送中。
“父亲当初不听我的,是因为我没有足以抗衡他的力量,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能继承门楣的女儿跟国君对上。但现在不一样,晓小与你已成夫妻,而我也早另有归属,可以说,他这个欺君之罪已经做实,我现在给他送上门一个解决之法,他还不求之不得?再加上我手头有一些他会怕的人的小把柄,虽然并不能让那些人对我言听计从,但是借他们之手向他老人家施加点压力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我有把握,能说服他,你们就等我的消息吧。”
“他怕的人?把柄?我说柳大小姐,你现在是干什么营生,怎么这话说出来,这么江湖呢?”这次的问题,是晓小提出的。她着实好奇,这个两月前还对自家老爹束手无策的闺阁千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呵呵,营生?”柳大小姐一径娇笑,直笑得花枝烂颤,才脆声答道:“听月楼知道么?我是那儿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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