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安闻言小脸儿一红,懦懦的半天才道:“是,是跟姐姐的名字有关,但是,但是我可不是想说姐姐是这只小狗,啊,是狗狗代表姐姐,啊,不对,我是想说,想说”小家伙难得有些急,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杜笑笑被他语无伦次的模样逗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赵本山那个她比你好看,你呀,比她难看的梗,嘴角一勾,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笑道:“不要急,姐姐知道你的心意了,姐姐很喜欢这个礼物,会好好保存,只是时间已经晚了,你明天一早还要去书院,早些去歇着吧。”
三月三过了之后,杜笑笑难得又闲了下来,就趁机张罗起来买人和去庄子上整理佃户的事儿。买人经过了朱大成筛选,送来让杜笑笑挑的人数并不多,最后杜笑笑决定又买下了一家子人,姓李,这家人和朱家配置不同,是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十二三的大小伙子,并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只是这丫头并不是他家女儿,却是他家童养媳。
小丫头本姓于,是李家一个老邻居家的小女儿,这家老邻居条件一般,但是孩子很多,一共是七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最小,是他母亲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生的。即使在现代来说,四十岁也算是高龄产妇了,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是在这医疗水平特别不发达的古代,所以她儿子这一胎从怀上就各种保养,各种进步,结果,补大发了,难产。
虽然因为请的产婆有经验,她最后还是平安生下了孩子,却因此伤了身子,不止是以后不能生孩子了,更从此缠绵病榻,药不离口。而被她拼了命生下的小儿子,身体也不怎么好,一样要用名贵药材吊着命,这让本来一般的家境,瞬间跌入了贫困的谷底。
于家当家人没办法,只能先后卖了几个女儿,为媳妇和儿子凑钱看病,但当时小女儿年龄太小,刚刚三岁,并没有人有兴趣买她,但家里也供不起再养一口人了,所以,最后跟邻居家合计了一下,把自家女儿卖给他家做童养媳了。小女儿虽没卖上价,只换了半袋小米,但是好歹是家里少了一口人吃饭,更给小女儿找了个活路,算是挺好的结果了。所以于家当家人最后觉得没什么牵挂了,就带着病弱的妻子和儿子卖了镇上的宅子,回了乡下,再也没联络。
杜笑笑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还在思考,前面传来了哐哐哐的几声铜锣响,一个方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简单讲了官奴买卖大会的规则,大抵和彭夫人之前说的差不多。
杜笑笑一边听一边偷眼观察那对儿姐妹,发现刚刚一直睡着的那个妹妹已经醒来,此刻正趴在姐姐耳朵边说着什么,姐姐的表情难得的变得柔和起来,半晌才点了点头,慢慢的把妹妹放在了一边的地上,跟她并排坐在一起。是的,坐在一起,杜笑笑从刚才就发现,这姐妹两不同于一般的官奴,都是跪着等候被挑选,只有他们俩心安理得的作着,杜笑笑一开始以为,姐姐是因为抱着妹妹不方便跪才这个姿势,却不想,现在妹妹醒来,两人却依然不跪,可见是早有打算的。
杜笑笑挑了挑眉,觉得更加有兴趣了。
没一会儿,随着中年男人的又一声锣响,官奴买卖大会正式开始了,杜笑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里面走,却并没有着急往姐妹俩的地方前进,她还要在观察观察。
于是一边随着队伍慢腾腾的前进,一边用眼角余光不断的瞥过去。慢慢的就发现,这小姐妹俩跟这热闹的场合几乎格格不入。为什么呢?因为在热络的买卖声中,基本每个奴仆都在竭力的表现自己,以求寻到更好的买主,毕竟,这是他们最后的脱离惩罚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救命稻草。
所以他们要么在拼命叩头,以求以自己的诚意打动人心,要么就不停说话,表现自己的能说会道,还有直接泪洒当场各种卖惨的,就算是什么特点都没有的几个男孩子,也拼命做些负重的活计,来显示自己的好体力,让自己看起来格外有用些。
只有这两个家伙,好像不在现场似的,安静乖巧的不得了,每次如果有人靠前询问,妹妹就安静乖巧的说些什么。离得远,杜笑笑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但看表情,觉得大抵是在介绍自己,但她并不激动,也不热情,好像只是安分守己的完成任务的样子,而她的姐姐,更淡定了,她只负责护卫,每次如果有买主意图上手触碰她妹妹或者她自己,她就一脸凶悍的凑过来,让人怏怏放弃。
毕竟是官府主办的买卖大会,不管这些人买回去是做什么的,在买卖大会现场,没有人会做的太过分,多以姐姐一旦凶狠,也没有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况且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过看着乖巧可爱罢了。
所以因着姐姐的凶悍,渐渐的也不再有人上前问询。但即使这样,两姐妹似乎也不觉得可惜,依然很淡然的样子,看着身边一波波被领走的人,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两句,完全没有焦急的态度。
杜笑笑愈发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有故事的人,这样小的年纪,这样的耐心气度,真心难得。于是当她随着人群买卖走到两人附近时,她主动上前询问了起来,她先是看向一直负责回答的妹妹,照顾她的姿势和高度,主动蹲了下来。
杜笑笑本是一时激愤,却没想到他这么郑重,一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种现象是社会现实造成的,又不是严术自己导致的,于是给了个台阶道:“不过是小子一时感慨胡言,倒也当不得真,严大哥医者仁心,虽不述之于口,但是手下想必也救过不少因此受困的妇人性命吧,哪里像我红口白牙,胡言乱语,严大哥你别跟我生气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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