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王爷为了朝廷稳定,早日止息战事,就毅然决然的以自己年龄尚轻难当大任为由让出了皇位,还带头,拥立了当时已年近半百的太宗为帝。
太宗感其大义,于是当下下旨,册封其为世袭罔替的超品亲王爵位,并破格启用‘圣’字为其尊号,并令,凡太宗后代子孙都需遵守世世代代,同坐王座,共享江山的诺言。
只是,言犹在耳,也不过才第三代的当今,就已经不能够践行自己的诺言,只把这圣亲王当成了仇人一样,时时警惕,处处提防,生怕人家抢了他的皇位,啧”皇后说到后面,脸上就不由自主又挂起一抹嘲讽,显示出明显的对今上的不屑。
“哎,这里面的是是非非,老奴不过是个奴才,实在不好插言,老奴只是可惜,先王爷与先王妃,都是那么好的人,却早早的就都去了,还有先前的那位世子,那真是精彩绝艳的人物,想当年还在京城时,是多少世家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却不想,哎,天妒英才啊”
“天妒?”周皇后挑了挑眉,又压低了些声音,才继续道:“到底是天妒,还是人妒,这事情还不好说,不过,不管真相怎样,就像嬷嬷刚刚说的,既已经过去,我们就只当那是天灾人祸,我啊,如今只管护好慕瑜那孩子,莫让他再步了他父兄的后尘,也就是了。”
方嬷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娘娘,凡事莫要看的太透,不然,心里太苦。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
周皇后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道:“是,我知晓了。”
这边,主仆俩关于圣亲王府的几位主人的讨论刚刚告一段落,那边,被讨论的主角,圣亲王世子,顾慕瑜此刻已经到了自己府上。
换了常服,顾慕瑜径自去了书房,书房里,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今天难得自己出门去的高壮青年正候着,而在他的脚边,此刻正放着一个精致的篮子,手上则捧着一个实木的木匣。
看到青年推门进来,青年急忙单膝下跪行了一礼,口里道:“恭迎主子回府,主子此去宫中,一切可还顺利?”
顾慕瑜看他一眼,点点头道:“顺利,皇嫂身体康健,皇兄,”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精神矍铄。”说完,已经走到桌边,转身坐下,又端起桌面上放置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接道:“你呢,我要的东西都拿到了么?”
那青年闻言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先将手上的匣子递了过去放在桌上,又转身把脚边的篮子也提了起来,送到了桌案一侧,顾慕瑜伸手就能取到的位置,然后才解释道:“现如今已经抵达京城的秀女差不多有总数的八成,她们的资料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全部都记载在匣子内的册子上,而这篮子里,则是各个秀女真实的画像,这画师是咱们打江南特意请回来的,犹擅人像,画出来的画像与本人少说几乎相差无几,不会像先前户部收集的画像似的那么多描补。至于剩下的那两成,我们也留了人去看着,等人一到就开始盯着,保证她们之后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知道。”
顾慕瑜闻言点点头,一边探手去取匣子里的册子,一边继续叮嘱道:“做的不错,只是,这些已经交了资料的秀女也不能放松,她们这边,仍然要排人盯着,有什么异动,随时回报。我倒不信,我那几个好侄儿,真的都会这么老实?”
那青年闻言点点头道:“属下明白,那边的点子的确还没撤回,我会再去叮嘱一遍的。”
顾慕瑜看他已经明白,于是也不再多留,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去办事,然后自己继续看册子。结果不看不知道,这一批秀女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世子顾慕瑜对着册子啧啧称奇的时候,杜笑笑也赶到了离京城还剩一日路程的镇上,若是继续赶路,恐会错过宿头,所以一行人决定停下来修整一下,第二天再上路。
在镇子上最大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杜笑笑和贴身的丫鬟住了进去,杜笑笑住在中间,左边是她自己的丫鬟,知兰和知蕾,右边是宋府派来的丫鬟,绫罗还有一个小的叫素绢。素绢是文松奶娘的女儿,今年才十二,长了一张苹果脸,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这一路上多亏有她,不然只怕会更无聊。
兵荒马乱了大概半个时辰,杜笑笑才换了衣服吃了药,抱着手炉又歪在了偏厅的榻上,朱大娘也把原来准备好的早饭给换掉了,呈上来的都是补血益气的吃食。
杜笑笑谢了朱大娘费心,还准备给她几个赏钱,却不想朱大娘却不肯,嘴里还一个劲儿的恭贺道:“都是本分,哪里还能要赏钱,再者这事儿是主子您的喜事,我已经是沾了您的喜气,哪里还敢再要更多?”
杜笑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和一些封建王朝觉得月事是污秽之事不同,大景朝对于女子来初潮是觉得喜庆的,之前说过,大景朝因为之前长时间战乱,人口骤减,所以鼓励女子早婚早育,而来初潮,则表示着一个女人正式进入了可生育的年龄,所以这件事是值得庆贺的。当然,因为这件事涉及的是闺中女子的隐私,所以并不会大肆庆祝,但身边知道的人顺路沾沾喜气是可以的。
知蕾年纪小,对这些金玉之物不感兴趣,杜笑笑没给她红包,反而交代了朱大成去采办了些药材,她知道知蕾最近除了专研医书,也在学习配药,可是她月银有限,可以置办的药材比较少,所以很多东西只能看图看不到实物,她师傅严术又不在,所以很不方便,杜笑笑这一举动到算是投其所好,比直接给钱还让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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