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瑜道:“这是刚才你们在百芳阁饮宴的时候我的侍卫在后院截下的,我看过了,里面的内容,是让宫里暗处的某人,”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给杜笑笑一个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然后才道:“让他们想个办法,加害于你,不需要害你性命,只需要重伤或者留个残疾就行。”
尽管杜笑笑拿到这东西的时候就知道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老话儿说了,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在马上要殿选的节骨眼儿上给人传一封与她有关的信,总不能是让人给她送礼的。但是即使想到对方应该是要与她过不去,却也没想过会下这么重的手,还什么“不需要害她性命,只需要落个残疾”,这还是手下留情了怎么的?
杜笑笑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第一次直面了选个秀其实也是要命的事儿这一惨痛的事实,连之前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了,她也没打开那纸条看,因为知道对方没必要骗他,而是直接又问了一句:“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么?”
是谁这么恨她,一出手就是狠招,她自问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得罪人啊。
顾慕瑜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气的不轻,于是也不绕弯子,直接道:“知道,是贺凝露。”
听到这个名字,杜笑笑一愣,这名字不是?
然后又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顾慕瑜刚才没说完的所有内容,她询问的向顾慕瑜看去,顾慕瑜见她如此,也知道她是想通了,于是点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杜笑笑摇头苦笑道:“果然,怪不得你说四皇子选了我。”
他们两个打哑谜,跟在杜笑笑身边的知蕾一时忍耐不住了,在后面拉了一下杜笑笑的袖子小声叫了一句:“主子。”她的声音里显而易见的关心和紧张让杜笑笑从那种天降横祸的打击中醒了过来,看到小丫头的表情,知道她是真的急了,才转身拍拍她的手道:“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她们没机会下手的。”
知蕾哪里肯信,从刚才顾世子说有人要害她家小姐的时候小丫头就已经急得不行,只是看着两人没说完话也不好插嘴,本打算根据两人谈话内容猜测具体情况,好能够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家主子,却不想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哑谜,她有听没有懂,这样下去怎么行,主子懂了她没懂,真出了事儿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保护人?于是等不下去了,只好顾不得僭越直接出声催问了,谁知道主子都不当回事,她快急哭了,直接又拉了下杜笑笑的袖子。
杜笑笑见她是真的等不下去了,于是只好转头跟顾慕瑜点点头,先安抚自家小丫头,同时,她也想说出来让顾世子看看自己的判断对不对,虽然两人刚才已经算的上心照不宣了。
于是她当着顾慕瑜的面儿直接对自家小丫头解释道:“其实这事儿很简单,贺凝露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位有位叔祖在内阁的那位准瑞王妃,你记得么?”
知蕾其实不记得,但是杜笑笑已经点明了对方的身份,她虽然记不得,但也能明白对方的身份,于是就点点头。
杜笑笑于是继续说:“就是这位准王妃,她在刚才宴会之后,用信鸽给这宫里的某一个藏在暗处的人发了一封信,”杜笑笑把手里的竹筒伸到知蕾面前,解释道:“就是这个,在里面命令收信的人在殿选之前制造点儿意外,把我,给弄残废或者恩,重伤”她说到这里还是有些气,觉得贺凝露这人脑壳坏掉了,无冤无仇的,就为了个什么王妃之位就要害她一辈子,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不让她参加殿选其实搞得拉肚子药就好了啊。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她还记得自家小丫头还等着她继续讲下去,于是没多耽误,继续道:“可是,她与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么狠的的手呢?尤其还非赶在这时候,咱们呆在宫里的最后一天,殿选的前几刻?”
杜笑笑停了一下,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自问自答道:“只能是因为啊,我挡了她成为瑞王妃的路。我为什么能挡住她的路呢?因为啊,”杜笑笑拖了个长音,有些郁闷的道:“瑞王殿下发神经打算选我做正妃。所以她想要我不能参加殿选,但是又不想因为我死掉添了晦气,让殿选不能及时进行,毕竟选秀成亲都是喜事,不好冲撞,所以残废了刚刚好。”她又停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又继续补充道:“而且我猜她也是临时得到了瑞王殿下那边的消息,不然不会这么急,办法也不会这么粗暴,要知道在宫里想要杀人不见血太简单了,在这个时候才动用暗线直接出手,”杜笑笑沉吟了下,抬头看向顾慕瑜道:“她应该也是临时起意吧。”
顾慕瑜没想到她连这点都想到了,一时有些赞叹,看着对方期待肯定的眼神,笑笑道:“你说的是,她应该是听到小四出门时和身边人的对话了,小四说是让伺候的人去准备一把琵琶,说是要送给未来的王妃。”
秀女里会弹琵琶的人不只杜笑笑一个,但是靠着琵琶最近出尽风头还得过四皇子青眼的很明显就她一个,四皇子这么一句话,很明显已经把未来王妃的身份已经定下来了,毕竟,连礼都备下了。这话被之前一段时间献了很多殷勤连给德妃娘娘的寿礼都是她一手操办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贺凝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能忍得住没下杀手已经算是有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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