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一来,如何在两个身份之间无缝切换,就变成了很大的问题。她要做生意,势必是要出门的,那么家里肯定就要留人照顾,再加上家里虽然不大,但三进的院子,两个人住还是空旷了些,她势必是要买些仆人回来的。
杜笑笑本是一时激愤,却没想到他这么郑重,一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种现象是社会现实造成的,又不是严术自己导致的,于是给了个台阶道:“不过是小子一时感慨胡言,倒也当不得真,严大哥医者仁心,虽不述之于口,但是手下想必也救过不少因此受困的妇人性命吧,哪里像我红口白牙,胡言乱语,严大哥你别跟我生气才是真的。”
严术见她似乎真的已经放开,也不再坚持,只是心里到底留了心,决定以后力所能及的时候多研究些对这些内宅妇人有益的药物,虽然一个大男人干这个似乎有点儿奇怪,但医者父母心,在他们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他原来不擅长妇人病症,虽然医术在那儿,多少触类旁通,像刚才那样下个诊断不难,但不很感兴趣,不像那些疑难杂症更容易让他下心思钻研,从此之后,却真是应该多想想了,毕竟,妇人生产,好比在鬼门关走一圈,其所受辛苦所担风险实在巨大,弄不好就伤及性命呢。
杜笑笑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后来造福了很多女人,但只知道现在严术是没生气的,所以很开心,三人就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半晌,然后又吃了午饭,严术又去看了遍已经醒来的朱大嫂,还把了脉留下了初步调理的药方,才和林泽渠一起离开了杜宅。
这时候再去庄子上当天肯定是不够往返的,因为第二天还要去县衙,杜笑笑只好取消了计划,这样下午就没有事儿了,想着好久没去看霍氏兄弟了,就打算去他们家晃一晃。
霍家离着杜家不远,杜笑笑没坐马车,自己带着知兰安步当车的走过去,到的时候未时初,杜笑笑本还想着家里人会不会正在睡午觉,却不想一进门就听见后院的呼喝之声,间或中间还夹杂着兵器互击的清脆金属声,杜笑笑一愣,随即快步向后院走去,以为是有什么争端呢。
没想到,到了后院却看见在交手的居然是霍林和罗瑞锦,两人都穿着利落的短打功夫衫,一黑一白,正在一个之前布置好的练武场正中间闪转腾挪,打的不可开交,霍林使得是棍子,罗瑞锦使得是短刀,表面上看起来,霍林的棍子一寸长一寸强,是占优势的,但是即使杜笑笑不懂武,也能看出来,两人之中罗瑞锦是主导的,他气息稳定,游刃有余,比起霍林看起来刚猛的攻势,他的守势稳中有进,步步后退的表象下是诱敌深入的企图。
果然,没一会儿,霍林手被罗瑞锦用刀背打中了手背,他吃痛,手里的棍子“砰”地一声落了地,随后,颈部就被罗瑞锦的刀抵住了。但罗瑞锦只是示意了一下,马上就把刀收了回来,随即一拱手道:“少爷承让了。”烈火书
霍林闻言,慌忙让了一步,然后摇手道:“先生何出此言啊,明明是您在费心教导我。”说完,顺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个擦汗的巾子递了过去,“小子驽钝,这些时候辛苦先生了,先生请用。”
罗瑞锦伸手接过,却仍然守礼的一欠身,才开口道:“少爷过谦了,您最近的进步很快,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有些见识,但说真的,少爷您的天赋仍然算是上佳,再加上您肯吃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霍林被夸,脸上瞬间笑出一朵花来,但嘴里还是谦虚道:“是先生教的好,我”
事实证明,他想的有点儿多,那把手扭动之后,椅子后面的墙除了向两面打开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打开之后,两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并排摆放的棺材,一黑一白。
大抵是因为之前已经有过猜测,所以两人并没有对这画面感到诧异,杜笑笑反而趁势细心观察了一下,发现原来两个棺材的材质居然都是玉石的。
这么大而完整的玉料,想也知道会价值不菲,能用得起这样的寿材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只能是万氏夫妇了。
棺材后面不远处就是墙面,墙面上挂着一幅画,和杜笑笑两人刚才在上面山洞里看到的那幅差不多,也是两个人的人物画,只是这一幅上面的两个人都是站着的,看起来年龄也要小一些,杜笑笑猜,这幅画应该是在两人刚成亲的时候画的,毕竟那个时候,万嘉才的双腿还没有残疾。
画卷下面摆放着一个实木的供桌,供桌上没有祭品,但有两个烛台和一个香炉,从香灰的数量来看,这里应该长时间燃过香。
供桌下面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黄色的盆子,杜笑笑一开始以为是黄铜的,后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是纯金的,盆子里面有很多纸灰,想必是万嘉才之前在这里为妻子守灵的时候曾在这里烧纸祭奠。
杜笑笑一边观察,一边感叹道:“看来这万嘉才自我了断之前,把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坐好了。这里没摆祭品,大概是怕他去了之后东西腐坏留下气味,毕竟是他们一起长眠的地方总要干净些。”
顾世子闻言赞同道:“应该是这样,他们夫妻没有子嗣,估计是预料到以后不会有香火供应,所以干脆自己把能做的都做完了。”
她说完,就从那捆香之中抽出三支递给了顾世子,自己也拿了三支过来,然后想了想,又拿出两根蜡烛插到烛台上,先把蜡烛点燃了,才用它来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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