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笑的话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罗大嫂怀里的孩子,发现小姑娘果然困得一下一下的在点头,于是罗瑞锦抿了抿唇,又看了眼罗大嫂的表情,最后才点点头道:“杜小兄弟说的对,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辞,今晚就叨扰霍兄弟一夜,明儿晨起,咱们在另做打算。”
霍氏兄弟见罗瑞锦总算同意过去,心里不由觉得欢喜,于是几人就不再多言,一路缓缓回了四人家所在胡同。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杜笑笑还没起床,就被上门的霍林给吵醒了。天天书
霍林看到刚起床明显还有些迷糊的杜笑笑,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对不住啊,杜兄弟,我知道不该这么早来打扰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如果我不早点过来的话,只怕等下用过早膳,罗大哥一家就要走了。杜兄弟你口才好,有没有办法帮我留他们一留?”
杜笑笑闻言一挑眉,疑惑道:“我昨儿其实就看出来你有意想与这位罗大哥深交,只是并不了解到底是为什么,能跟我细说说我们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霍林见她感兴趣,当下就兴致勃勃的开讲,原来昨日集市上灯棚倒塌之后,霍林的确像杜笑笑预料那样,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冬儿,然后就回身想要去找杜氏兄弟,但是和杜笑笑一样,因为人流涌动,瞬间就被带跑了。
霍林虽然有些身手,但毕竟拧不过大流,所以只能随波逐流,很快,他俩就被带到集市的一个出口处,那里人流更加密集,很多大人哭孩子闹的,霍林刚好见到有对儿瘦弱的小夫妻被挤得几乎要摔倒,这种人流密度,一旦摔倒,只怕俩人踩也被踩死了,于是霍林立刻上手将两人一起护住,然后找到了一个门楼的柱子,一汽稳住了众人的身型。
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虽然已经全力稳定众人,但是却还是好几次差点被人冲散,这时,冬儿又一次被人群带跑,霍林连忙伸手去抓他,但却力有未逮,这时候却突然从人群之中冲出一个身影,几步上前将冬儿又拖回了霍林身边。
而且确定两人安全之后,又几个闪转腾挪冲入了人群,将路中央正在因为找不到父母而哭泣的一个小姑娘也救了出来,又想方设法找到了她的父母,将小丫头安顿好了。
然后又在人群中几进几出,帮忙把几个被挤到边缘险些出事儿的人救了回来。霍林一直看他忙进忙出,心里不由得很是钦佩,也想上去帮忙,但是一来他这身手自保尚且勉强,要救人,只怕是救人不成反添累赘,二来,他到底身边还有冬儿,自己一人倒是不怕,总不能连累弟弟,所以一时束手束脚,无法再上前,只能围观。
大抵是因为学姐的哭诉太过于真情实感,撕心裂肺,这件事当时在杜笑笑寝室其实引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热议,有的室友主要同情学姐痴心错付,有的室友主要吐槽那男人吹毛求疵,还有的室友,斩钉截铁的认为,那个男朋友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什么人设崩塌才跟学姐分手,而是因为私底下有了小三,或者最起码准备有小三了,才找了个这么扯的借口和学姐掰了,甚至,还因此还死死的盯了那男人好几个月,试图找出这个渣男出轨的蛛丝马迹,最后却失望而归。
而杜笑笑,倒是别树一格的那个,她没有支持其中的任何一个观点,她只是抽空跟那个学姐谈了一次。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她说:“学姐啊,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是做婚庆行业的,就算现在还只是个助理,可是时间一长,各式各样的情侣夫妻分分合合的事情我也看得很多了。现在你的这个事儿,如果让我分析,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红玫瑰和白玫瑰的事情。
张爱玲的书里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只不过,你这位前男友心里的‘明月光和朱砂痣’不是一个实际上的人,而是一个虚化了的完美的形象罢了,一个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在他心里,只有这样的仙女才能配的上高风亮节的他,才能让他的生活显得更加高雅纯粹,简而言之,他根本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妻子为自己营造一个高尚完美的梦。而你,打破了他的梦,你让他所有的卑微和狼狈无所遁形,你让他不能再在自己的那个假象里自我麻醉,你说,他能不害怕么?能不试图逃离你么?”
学姐想了想,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能。”
杜笑笑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所以啊,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这种人,本质上只爱自己,一个只爱自己的人,如何能照顾好别人呢?
直到今天,今天和你透彻的聊过,我忽然明白,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无论我如何改变,都不会成为他理想中完美的样子,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准备让任何一个人达到那个标准,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自得,永远活在梦里。
经历过这件事,杜笑笑越发领悟了一个道理,相爱容易相处难,如果不能及时沟通,把自己所思所想早早的告知对方,那么即使你们一开始真的彼此深爱,也有可能在经年累月的时光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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