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吃了大概半个时辰,撂下筷子刚想接着聊天,就听见门外又想起了一阵吵闹,而且声音似乎比刚刚更大些。两人都诧异,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
知兰见状,便主动出门去探听。没一会儿就从门外回来禀报道:“回两位主子,还是刚刚那位小姐在和人争吵,只是这次是跟后来的另外一个房间的客人,听他们争吵的内容,似乎咱们旁边这位是知府大人的亲戚,而后来的那位是附近另一个县城的一个县令千金,而两人争执的内容是关于那位和之前那位知府亲属同来的男子有关,我听知府亲属家的小姐叫他表哥,而那位县令千金也好像也与他相熟。”
顾世子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就在这不大空间里一起寻找,最后还是杜笑笑自己找到的,在桌子下面,灯台对应的位置,有一个可以扭动的把手。
顾世子上前来让杜笑笑躲在他身后,然后才去扭动那个把手,以防万嘉才进去之后可能做了什么防盗墓的机关。
事实证明,他想的有点儿多,那把手扭动之后,椅子后面的墙除了向两面打开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打开之后,两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并排摆放的棺材,一黑一白。
大抵是因为之前已经有过猜测,所以两人并没有对这画面感到诧异,杜笑笑反而趁势细心观察了一下,发现原来两个棺材的材质居然都是玉石的。
这么大而完整的玉料,想也知道会价值不菲,能用得起这样的寿材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只能是万氏夫妇了。
棺材后面不远处就是墙面,墙面上挂着一幅画,和杜笑笑两人刚才在上面山洞里看到的那幅差不多,也是两个人的人物画,只是这一幅上面的两个人都是站着的,看起来年龄也要小一些,杜笑笑猜,这幅画应该是在两人刚成亲的时候画的,毕竟那个时候,万嘉才的双腿还没有残疾。
画卷下面摆放着一个实木的供桌,供桌上没有祭品,但有两个烛台和一个香炉,从香灰的数量来看,这里应该长时间燃过香。
供桌下面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黄色的盆子,杜笑笑一开始以为是黄铜的,后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是纯金的,盆子里面有很多纸灰,想必是万嘉才之前在这里为妻子守灵的时候曾在这里烧纸祭奠。
她说完,就从那捆香之中抽出三支递给了顾世子,自己也拿了三支过来,然后想了想,又拿出两根蜡烛插到烛台上,先把蜡烛点燃了,才用它来点香。
也亏了这位万前辈财大气粗,估计买的都是质量过硬的好东西,所以这蜡烛和香虽然点起来都费了点儿劲儿,但一旦开始燃烧,就都还挺平稳的,不会冒烟,也不会有着了又灭掉的情况。
杜笑笑看了一会儿,确认没问题了,才和顾世子一起,上前行礼并上香,算是完成了两人刚才在上面没能完成的仪式。
诚心诚意的鞠了三个躬的之后,杜笑笑和顾世子才慢慢的退了出来,挪动外面石室里的机关将门关上之后,杜笑笑一边跟着顾世子往楼上走一边跟他商量:“回去之后去庙里给两位前辈安个往生牌位吧,他们没有后人,咱们既然遇见了,就算进份心,左右不过是多捐点香油钱的事。”
顾世子点点头,一脸宠溺的捏了捏拉在手里的小姑娘的手,笑道:“你安排就好,平白拿了人家那么大一份家业,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杜笑笑没想到这人说着说着居然还调侃起自己来了,一时有些好笑,伸手不轻不重的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下,眉梢一挑道:“是这样么?那我要是说,这笔钱我打算自己留下一点儿不分给你呢?”
他俩倒是聊的好,只是却把罗瑞锦尴尬的剩下了,他站在一边有些尴尬的笑着,好像想要自我介绍,想了想又把嘴闭上了。杜笑笑当然看不得这样,正想出声提醒霍林,那边林泽渠自己已经主动问道了:“霍兄弟和冬儿我已经认识了,却不知身边这位一身英气的侠士该怎么称呼呢?”
他的话出声,霍林才想起自己把才认不久的师父给忘了,一时分外窘迫,本来么,前两天才说着要把人家正正经经当师父尊重着,结果回头就当着新朋友的面儿把人落下了,这不是明晃晃的自己打脸么。
于是一时内疚的不行,抢在几人开口之前自己介绍道:“瞧我这记性,见到林大哥一时高兴,竟然连师父都忘了,师父,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生我的气啊,小徒认打认罚,只求您别因为这个就不要我这个不孝子弟啊。”
林泽渠闻言立刻一抱拳道:“原来是罗侠士,失敬失敬。”
罗瑞锦慌忙摇头道:“哪里是什么侠士,不过是霍家兄弟抬举罢了,林相公万万不要客气,若是不嫌弃,和霍氏兄弟一起叫我罗师傅吧。”
师父是尊称,指的是如师如父,有教养规导之责,但师傅二字,其实是个挺中性的词,就像现代社会的司机厨师也会叫师傅一样,大景朝对于这两个字的界定也比较宽泛,对于有一技之长,并以此为由养家糊口的人都可以这么称呼,所以罗瑞锦在几次推脱师父身份不成之后,就索性让霍氏兄弟都叫他罗师傅,算是一种妥协,只是霍氏兄弟叫的从来都是师父,而罗瑞锦自己坚持应的是师傅。
林泽渠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官司,但看霍林好像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知道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内情,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他这个刚认识的人该探问的,于是只是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罗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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