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已经不是头一回拧他耳朵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拧他的那只手那么软,那么温柔?
他一定是个眼瞎耳聋的傻子!
姜菀也有些心虚,她收回手讪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怕连累你么?”
“连累我什么?我自小被皇兄骂惯了的,我可不怕被多训几顿!”安平王鼓着腮帮子说道,“姜菀,你为何要进宫?”
“自然是因为你皇兄好看,我喜欢他的相貌,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我自然要嫁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天天瞧着他的脸方才圆满。”姜菀歪着头,眯着眸子笑得两眼弯弯。
“我……他们都说,若我长大,比皇兄还好看!”安平王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是么?”姜菀笑得浑不在乎,星眸随意地落在安平王的脸上。
如今安平王才十三岁,容貌还未完全长开。
不过他那双桃花眼,已经有了样子,想是再过几年,只要盈盈望上一眼,就能让秦京城里头那些闺秀少女们失了芳心了。
姜菀洒脱地拍了拍安平王的肩膀:“小平安,放心!你以后定长得好看,肯定能迷倒秦京城的那些世家小姐们呢!”
安平王却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很不正经地凑到姜菀跟前:“那菀姐姐,你会被我迷倒么?”
姜菀一听,生气的撸起袖子:“小平安,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竟敢调戏起我来了?”
安平王连忙躲闪,站起来抱着一树干后头说道:“菀姐姐!这不能怪我啊!我从没想过你长得这么好看,比我养的那些姑娘都好看许多呢!”
见姜菀没有过来打他的意思,安平王眼眸转了转,又不正经地说道:“菀姐姐,要不你跟了我吧!皇兄凶巴巴的,多没意思!”
“找死是不是?”姜菀瞪了他一眼,扬起手冲了过去。
“小主?小主,你在哪儿呢?”清梨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
姜菀脸色一变,马上把银票塞到安平王手里:“给我买最有趣的话本子,到时候我去寻你!”
遇到安平王最好,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搜寻话本子了。
说完,姜菀就冲到了假山旁边,脚步轻点,直接跃去了另一边。
而安平王怔怔地看着她翩若惊鸿的背影,深色的瞳仁里情绪复杂得很。
“安平,我不是让你去德清宫等我吗?怎到了这儿?你刚刚可看到朕的颐婉仪了?”元璟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走了进来。
“回皇兄,臣弟并未看到。”
元璟帝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走进来的清梨,“你家主子不在这条路上,你去其他地方寻吧。”
清梨马上行礼应声走了。
这儿便只剩下元璟帝、安平王和小宝子了。
安平王还是那纨绔子弟的作风,又施施然理了理袍子,坐回了地上:“臣弟见皇兄事务繁忙,不想在那无趣的德清宫里头等,便来这御花园赏花吃酒,好歹得些趣味。”
元璟帝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你倒是会享受。”
“皇兄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安平王探了探脑袋,一脸被宠坏的小孩模样。
元璟帝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散了去:“可朕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如此闲散懒惰的一个人,怎会为了朕的妃嫔,派八百里快马跑遍大秦几十个州域,到处去寻那华大夫?”
“皇兄多虑了,臣弟与那颐婉仪素昧平生,只是见皇兄为了颐婉仪的事情,日日担心,连朝堂之上也有些心不在焉,又急得伤到了身子,正巧臣弟认识那华大夫,才想着为皇兄略尽一番绵薄之力的。”安平王又对着白瓷酒壶的嘴儿喝了口酒,不咸不淡地说道。
“素昧平生?既是素昧平生,那你应当不认识朕的颐婉仪吧?那为何刚刚朕问你她是否从这儿路过,你却毫不犹豫地说没见到她?这儿是御花园,来往总有些人,你为何笃定经过的人里头没有朕的颐婉仪?”
元璟帝每回提起姜菀,都不忘在前头加上“朕的”两个字,就是因为他如今在安平王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危机感。
如今安平王被他戳穿,索性不说话,一双桃花眼如今如深谷幽谭,不再潋滟,满是沉静,仿佛跟他在犟着气。
元璟帝冷笑更盛,怒火中烧,这下越发笃定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躲在假山后头偷听的姜菀,身子有些发抖,心中一片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朕看……你不仅认识朕的颐婉仪……”元璟帝说出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揪心,“还与她有私情!不然你这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哪舍得耗费所有的银钱,去为她寻一线生机!”
“她可是朕的妃子!”元璟帝震怒着说道,醋意滔天。
假山后头的姜菀松了口气,幸好,狗皇帝虽发现了些东西,但到底还是想岔了。
安平王缄默着不说话,只是平静地与元璟帝对视着,并没有反驳。
“说!你与姜菀到底如何认识的?又是何时有了私情?”
“皇兄说的话,臣弟一个字也听不懂。”
“听不懂?”元璟帝脸色沉得快滴出水来,幽然说道,“如今边关战事告急,薛将军那正缺人手!你既然有如此胆色,那就去边关帮他一把吧!等你什么时候能听懂了再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