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自己的娘亲,做什么她都不能有怨言。
裴玉欢也恨自己生在裴家,可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快乐。小时候她娘亲也在她低烧不退的时候守她一整夜未合眼,与生俱来,不就是要报答父母吗?
即使再恨再怕肖千冷,她也要答应娘亲,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肖家。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明白,究竟是她做错了什么,在这天地之间无容身之地,母家不要她,裴家也不要她,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重活这一世,她也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天道依旧在,轮回总会有,肖千冷不是没有报应,他只是没到时候。
她会亲眼看到他报应的那一天。
窗外是阴沉沉的天,分明没下着雨,却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
她的身子究竟是不由得她自己折腾,裴玉欢又闭上眼,忽然理解了秦子艾的难处,原来,她收养肖千冷,皆是因为这具身子被判定不能生育。
她不是不能生育,她是不能有。是秦家不允许有后代。
秦子艾的记忆里,她做什么都无法令肖沣百开心,唯一肖沣百眼里有她的时候,是她生孩子的时候。
做父母的哪有不爱孩子。
可秦子艾太过小家子气,她连儿子和女儿的醋都吃,才使得她亲儿子不疼爱,亲女儿不喜欢,捡个外边的孩子当个宝。
屋内本热闹了一阵,是枝枝和肖千冷的声音,枝枝是将这孩子赶出去,她都听见了,无论是秦府还是肖府,没有人喜欢肖千冷。
门关上了,她坐了起来,乌黑长发垂在胸前,半靠在凳子上。
她的目光变得冷漠起来,送走肖千冷,未必不可,可她依旧不甘心,就此罢休。
裴玉欢的恨就这么消了,那属实不可能,上一世的事情经常午夜梦回过,她缠绕在她心头的忧伤和痛楚,绝对不会随着肖千冷的离开而消失。
她不可能释怀,更不可能原谅。
正想着事情,外面进来一个人,裴玉欢没注意,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来,关切的问道,“夫人,你醒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无事。”裴玉欢落寞的神情,她无心和肖沣百商谈任何事情,甚至不想说话。
肖沣百已经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暖暖的大手。
就是手上那些粗糙的老茧,让她十分不适。
这奇怪的相处方式,裴玉欢这会儿有点莫名的心慌,她不知道自己在乱什么,明明她什么也没想,可就是下意识的去看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长睫毛,他的高鼻梁,他的雪玉肌肤,他的一切,和他周身的温度,都是她的关注点,她好像得了秦子艾的那种病,有点迷恋这个人。
可她深刻的明白自己并不是秦子艾,她不需要喜欢这个人,她也不应该喜欢这个人。
严格来说,这个人是她的‘公公’,尽管曾和他素未谋面,她也从未听起过任何人提到过他。
她本不该有这个念头。可……她竟然陷入了温柔乡。
察觉到裴玉欢疑惑、不安的眼神,肖沣百嘴角轻轻扯了扯,他的眼深沉墨黑,前发挡住一半,似乎也不是很开心。
他大手将眼前的女人纳入自己的怀抱,“子艾,对不起。这些年,终究是我负你。”
怀抱温暖,有淡淡的香气,只一点点不是外面那种寻常的味道,是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温和又让人想要索取更多,在他的怀里,仿佛得到片刻的安心。
只是这份安心让她内疚和自责,她用重活这一世,换的自己片刻的安适娴静,可她代替的是秦子艾,若是秦子艾听到这句话,该是多么高兴。
她能想到,秦子艾那么爱着的这个人,听到这句话,绝对满面泪流。
那种心情,她都能替她体会的到。
但裴玉欢永远都是裴玉欢,她能顶替这具身子,却不能顶替秦子艾这个人。她还是裴玉欢。
索性就说了吧,尽管裴玉欢很犹豫,她还是淡定的提议,“沣郎,你知道了吧!我不能再生育了。你若是想再找个外室…”
裴玉欢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是不反对的!”
按照文清的国家规定,只要正室同意丈夫在找小的,就算是小三也是合理的,这是文清从先祖时期就定下来的规矩,也是历代都尊重的。
上一世,若是肖千冷愿意告诉她,找柳倾佩做二房,她也会欣然同意。
因为始终明白肖千冷心中有人,她做不到那个人,若是有人代替她为何不让出个位置来。
曾经的她就是低贱到骨子里,到尘埃里,到见不着光的地方,她得爱情才会死,她的执念才会如此之深。
如今,她已经看开,若是不能得伊人长久,她便不要这一人,她一人也可以过一生。
“秦子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肖沣百腾地火了,从床边跳了起来,他眼里满是失落和气愤,甚至是委屈。
“我自然知道!”对于肖沣百的跳脚她把握的很准,“我都差人打听了,你在城南旧村有一处房产,里面住着的不就是…”
裴玉欢轻声冷笑,“不就是你从前的旧相好吗?还要我说的明白点吗?你每月出入的银两都和那里有关……”
话未落,裴玉欢已经被肖沣百的唇堵住了嘴。
他的双手将裴玉欢的身子推到床边毫无缝隙活动,凑过来的嘴唇野蛮有力,将裴玉欢的嘴唇用力压在自己唇下,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甚至很用力,像是惩罚一般的,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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