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叔叔没事,是不是我们太闹让你不开心了?”
看着担心又自责的娃娃们,刘润发只得连忙摆手:“不不不,和你们没有关系。”
娃娃们睁大眼睛不解:“叔叔怎么了?”
刘润发挠了挠头发:“那个,我比北也大不了几岁,为啥你们叫他哥哥,叫我叔叔呢?”
其实他也知道是看脸,但自己仍不愿意承认。只是听娃娃们改口称呼他润发哥哥,刘润发满是横肉的脸上忍不住笑开了花。他这是沾北也的光了啊。
——
费北也从迪厅再度赶回福利院时,正好碰上福利院在吃晚饭,大家其乐融融,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不等费北也放下心,他就看到了坐在孩子们中间的刘润发。
大傻个儿端着个饭钵,里面盛着豆豆饭。这是后厨做饭的李阿姨看费北也的朋友来了,特地泡了红豆做的,在外面吃可贵咧。刘润发吃得乐呵,一脸真香的表情。
有人看到了赶回福利院的费北也,大声叫道:“费爸爸来了!”
刘润发听到声音也转回了头,与脸色阴沉的费北也四目相对,顿时一口饭噎在了喉咙口,像是家里被主人发现偷吃的狗子。
他本来没想留在这里吃饭,可是杨院长听娃娃们说他是费北也的朋友,竭力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娃娃们也眼巴巴地看着他,刘润发觉得自己盛情难却啊。这下被费北也看见,刘润发无话可说。
在大家好奇目光的注视下,刘润发放下碗筷,跟着费北也走到了院子里的老树底下。
费北也抱着双臂没有说话,刘润发恍然觉得自己才是欠债不还的那个,他心虚地开口:“刚刚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没找着人,以为你在这呢就过来了。”
费北也掀了掀长眉,没好气:“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那语气好像刘润发是来抢饭的一样,刘润发不由急忙摆手:“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哪,”不好意思地交握着双手,“是他们听说我是你朋友,主动请我吃饭。”
不仅主动请他吃饭,还对他百般热心,看着娃娃们的小脸,刘润发心里也一阵热流涌过。要是他当年在这样的福利院里生活,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晚上吃米饭时,刘润发还不好意思,他做生意生活不错吃得起大米饭,可福利院的生活不像是那么好的样子,大家说都是因为费北也他们的生活没那么困难,身为费北也的朋友他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因为这茬,刘润发看费北也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兄弟,你说你,做好事还这么低调,谁都不告诉。”
刘润发今天在福利院呆了一下午,看见了费北也给娃娃们送的礼物,还有他帮忙修的屋顶,心头莫名感动:“哥也知道你生活困难,刚刚去舞厅,你弟兄们和我说了你没钱,天天喝稀米粥,我这寻思你又没有还钱,工资都花哪儿去了?原来是做善心事来了。”
“娃娃们都是乖娃娃,哥最近手头也紧,没存几分钱。”刘润发说着从腋下拿出他那个假皮包,拉开拉链从里头取出十块钱,递给费北也,“就当是这顿饭的饭钱了,你拿去给娃娃们补贴一下,多买几个鸡蛋补补,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费北也没有接,他以不善的眼神打量着刘润发,刚刚听张小军和王大轩说他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刘润发也不多说,直接把钱塞进费北也的手里:“拿着!你欠我的钱还是得还,但跟这钱没关系。”
“哥知道你没钱,可你也不能不还钱。这样,我两个月后再来催缴你,你把本金四百块补给我,多的哥不和你要了,到时间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得把四百块钱给我。”
他自认不是个好人,对于这个社会也没做过什么贡献。在社会上,别人对他坏,他就对别人更坏,可从来没人对他好过,今天受到这样一番热烈款待,不免想要回报一下。费北也是个好人,也该得到好报。只是心中的想法,言语不及一二。
说完这话,刘润发就走了。
——
费北也把刘润发给的十块钱交到了杨院长手中,杨院长手足无措:“不、不,北也,你给的钱已经够了,这钱我不能要。”
“是给孩子们的。”费北也一边的唇角勾了勾,眼神也有些温暖。
杨院长这才接下,再次道过谢,她问:“北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的?”
费北也扯了扯唇:“杨姨,我想把唯尔带走,就这两天的时间。我这两天休息不上班,想带着唯尔出门办点事。”
杨院长没有多问,她和费北也商量好两天后,他再把费唯尔送过来。
费唯尔得知自己可以被费北也接走时,格外兴奋,她像小旋风一样冲到了费北也前面去。
费北也一手提着她的行李包,一手提着费唯尔每晚睡觉时都要抱着的小狗玩偶,在后面懒洋洋叫:“尔尔,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费唯尔蹦蹦跳跳着回过头:“舅舅,尔尔好想有一扇门,一打开就能到家呀!”
“你倒是会想。”费北也舔了舔牙,笑得脱不了痞气。
费唯尔激动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前。费北也把自己的床让给了费唯尔,他把沙发往下一拉变成了一张床,晚上他就睡在沙发床上。
费唯尔笔挺地躺在床上,她的双手捧在胸前合成十字,夜晚中唯有一对大眼睛亮晶晶的:“舅舅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