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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皇太后楚氏在旁淡淡道:“圣人上回还说想见见这个商家小姑娘,既如此何不召来见见?还有那谢家谢翎,这次也有他的缘故在里头。”
    太上皇抚掌道:“正是。”
    商太后瞧了楚太后一眼笑道:“姐姐倒是爱看热闹。”
    楚太后:……从前淑妃在她跟前可是要行正礼口称娘娘千岁的,如今跟她同列太后,每次她一听姐姐这两个字就觉得膈应。
    楚太后觉得膈应,商太后心里还膈应呢。
    那个凤仪宫来的贾元春,生的倒是十分颜色,但明显是个眼高于顶颇有野心的。
    皇上极重孝道,每日都往太上皇并两宫太后处请安,在生母这里自然要呆的久些也更随意些。
    贾元春往前凑的次数简直不要太多。
    荣国府豪富且有脸面,常托人从外头送银票进宫,少则几百,多则几千。
    在宫里便是商太后身边的嬷嬷月例银子才十两,谁似贾元春这般阔绰?
    故而贾元春在凤景宫里漫手撒钱,十分大方。商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自然不至于如此眼浅,但宫里的小宫女却被她笼络了不少。
    以至于皇帝什么时候来,贾元春都能恰到好处的走出来服侍。
    若是个没出身的,但凭这条窥测帝踪都死了无数回了!只是太上皇还在,对四王八公很有些旧情难忘,皇上也只得将这些禄蠹蛀虫缓缓放下,仍旧任由他们煊赫。
    商太后对自家皇帝儿子纳多少妃子从来不在乎,但她却不能容忍别人拿着她当跳板往上爬!
    只是皇上私下告知她,以后留着贾元春还有用,所以商太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搞得她如今一回宫,看到贾元春风摆杨柳似的走出来服侍,就心里犯堵。
    楚太后也知道此事,乐得商太后闹心,更是时不时将贾元春叫去赏赐一番——宫女虽不得装饰,但太后亲赏的,自然不同。于是贾元春这几日常打扮的焕然一新,娇柔温婉的走来服侍皇帝。
    商太后心里犯堵,就要拿别人出气,回头就给南安王府下了懿旨还送了个太医去,美其名曰周静然体弱怕是中了风邪,特赐太医,准许静养,着南安王妃好生照料。
    其实就是说周静然精神不正常,给个大夫替她看看病,然后让南安王府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出来发疯,南安王妃连坐。
    南安王妃叫商太后这样打了脸,又羞又愧,只得借口南安郡王不在京中闭门谢客。
    周静然在家里险些没有哭死过去。她的亲姐周文然也恨得咬牙,来安慰妹妹:“你且忍耐些,还怕没有日后吗?多早晚都落在咱们手里,才叫她们知道怎么死的呢!”
    周静然此番颜面尽失,名声扫地,早已将商婵婵林黛玉恨到骨头缝里。她拉着姐姐的手说:“便是我得死,也要跟她们兑了这条性命去,她们谁都别想活!”
    周文然忙按住妹妹:“这话就蠢了。你且养着,姐姐来日必给你出了这份气。”
    周文然此人,与其妹周静然决然不同,正是个心机深沉却又狠辣无情的人,从小儿就帮着南安王妃料理内宅,将家里的妾室整理的服服帖帖。
    其人设基本等同于薛宝钗加王熙凤,便可知难缠。
    故而南安王府本想以她与保宁侯府联姻,让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今眼见得是不成了。
    周静然此事也连累了整个南安王府的姑娘,周文然也恼恨非常,将此事记下,只待风头过了,好给商婵婵和林黛玉一个难忘的教训。
    而商婵婵入了宫,再次交出了自己廉价的膝盖,给上首的五位大佬磕头请安。
    太上皇并两宫太后,皇上和皇后,当今王朝的掌权者尽在此处了。商婵婵心道:现在要是地震塌了这间屋子,明儿可就改朝换代了。
    太上皇当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子心里竟然在想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只是笑着将她招到身前打量了一番:“瞧着好娇弱可怜,虽然还小,眉眼间倒有几分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话就是对商太后说的了。
    “侄女本就肖似姑姑。”商太后笑道:“如今圣人亲眼见了,便可知这孩子委屈了吧。如她这般斯文怯弱,哪里能去骂人打人,南安王府的教养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商婵婵心里为替她背锅的南安王府点了个蜡。
    太上皇点头:“谢家小子怎么不见?”
    其实比起商婵婵,谢翎才是熟惯入宫的,他与五皇子是一位武艺教头师父,常年一起学习,入宫跟回家似的。
    圣人见他依旧是板着一张脸,浓眉厉目,颇为威严,便取笑道:“谢翎,你再这样冷脸,又要吓着这商家小丫头了。”
    谢翎心道:我还能吓到她?她不跳起来吃了我就是好的了。
    商婵婵侧身,仿佛不敢与他对视般娇怯道:“前日之事多亏了这位谢家哥哥,才不叫人冤了我去。”
    谢翎的目光落在商婵婵身上,只见她今日一身浅绿明翠的罗裙,发间只稀疏别着几朵碧玺珠子攒成的小花。越发显得整个人纤弱的似春日一枝嫩柳。
    谢翎也不说话,只是拱了拱手。
    太上皇本来就是想瞧个新鲜,着两人各问了几句也就罢了,只道:“这个时辰,让儿和荔容他们定还在碧波池处看鱼,叫这两个孩子一同去吧。横竖都是自家亲戚,也不必避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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