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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中已醉倒了大片,到处都是酒气,穆衍眉头皱了皱,到底是没有打扰他们的兴致。
    征战三年,能活着回来已是不易,更何况他们天枢卫在这三年里,处处虎口夺食,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灭,而他们的战功,都是一刀一剑,用鲜血拼出来的。
    一个戴着铁面的身影坐在书案前,手里提着两坛酒,一坛已经开了封,浓郁的酒香在营帐中肆意弥漫着。
    穆衍怔了怔,脚步微顿,轻声道:“秦叔。”
    “回来了,”秦朗轻叹一声,低声道,“回来就好。”
    “嗯。”穆衍大步走上前,把另一坛酒也开了封,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
    秦朗望着他越发挺拔的身姿,眼底划过一抹恍惚,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等过一个人,但那时他还年轻,是在已经覆灭的穆府。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当初牙牙学语的小不点已经重新踏上了这条路,凯旋而归。
    “也不算辱没了穆家的名声,”秦朗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他会很高兴的。”
    穆衍眼睑低垂,忽而开口说道:“皇上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世,要重查那桩通敌案。”
    “是啊,这是好事。”秦朗应道。
    “是你说的吗?”穆衍抬眸盯着他,似乎能够透过铁面看清他的面容,除了秦朗,他想不出还有谁愿意劝皇上为穆家翻案,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直到今日才说?
    秦朗摇摇头,叹道:“我可没这个本事,不过,或许我知道是谁。”
    他们从西北回来后,玄卯便总是想办法跟他避开,也很少再跟他作对,言语间总是带着十分忌惮。
    后来他才知道,玄卯早已把这桩事告诉了皇上。
    “是,是公主?”穆衍心尖微颤,目光紧锁着秦朗,眼底满是迫切。
    除了秦朗,只有姜泠知道他的身世。
    他不敢奢望公主会为他做这些,但当他看到秦朗眼中的肯定后,像是突然被巨大的幸福砸晕,一时竟不敢相信。
    在皇上面前重提旧案已是冒险非常,想要让他决议翻案更是难之有难,稍有不慎便会受到牵连,穆衍没想到姜泠竟然会冒险去做这些。
    他何其有幸……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已经过去十年了,想要找到证据并不容易,”秦朗沉默一瞬,轻声道,“如果不能翻案,你也要保全自己,别被牵连进去。”
    皇上能这样做,他也很吃惊,但吃惊之余便只剩下担忧。
    穆衍微微颔首,认真道:“不管多难我都会找到证据,如果不能洗清这一层身份,皇上不会把公主嫁给我。”
    “……”秦朗一噎,凉凉道:“洗清了也未必。”
    “……”
    扎心了。
    穆衍抿抿唇,弱弱道:“秦叔,你说,公主有没有可能,也心悦我?”
    “你?”秦朗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哪来的自信?天上掉下来的?”
    “……我觉得是。”穆衍小声说道。
    秦朗懒得理他,见他手中拿着舆图,凑过去瞅了一眼,顿时有点懵。
    “京城的舆图……等等,你不会是想硬抢吧?”
    “嗯?也是个好主意。”
    秦朗一巴掌糊了上去,笑骂道:“滚!”
    穆衍揉了揉脑袋,眼底露出孩子气的笑,小声说道:“我想买宅子,不知道公主会喜欢哪里。”
    秦朗:“……”
    第61章
    燕郡王府外, 一大早便有人在等着了。
    姜堰出宫开府已有一段时日, 亲自上门恭贺送礼的人不在少数,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这份喜悦也渐渐淡去, 清静了不少。
    被吵醒的门房皱了皱眉头,见眼前的人一身贵气, 迅速换了笑脸迎上来:“您先等着,我这就叫人去通报王爷。”
    天还没有大亮,蒙着一层雾气,倒显得格外的清冷。
    陈高恪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慢吞吞的跟着下人往前走。姜堰虽然只是郡王,郡王府的规制却是按照最高等级的王府建造的, 因而格外的讲究。
    “王爷醒了吗?”陈高恪抬眸问道, “若是没有, 稍后再通报也一样。”
    下人笑了笑,道:“这您可就误会咱们王爷了, 前头的清风书院听说过么, 王爷每天早上都去,一天也没落下过。”
    陈高恪怔了怔,刚去西北的时候,他还能收到京城的消息, 等后来收到的消息便越来越少了, 没想到这书院倒是真的办起来了, 他还这样认真。
    “我许久未曾回来。”他轻声说着, 心中生出一丝忐忑。
    当初离京匆忙,还未来得及跟他告别,或许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即便是想要见他一面也没有那般容易。
    一别三年,不知阿堰心底是否还在恼他?
    不多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的面容,陈高恪有些恍惚,目光怔了怔,说道:“阿堰。”
    “是你?”姜堰眉头微蹙,不自觉的想起那日在大街上的刺杀,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心中越发的不舒服。
    原本以为很多记忆都会随着时间消磨殆尽,可见到陈高恪才明白,发生过的事情谁都抹不掉,谁能保证性差踏错后,不会将错就错?
    姜堰不愿再想起以前的事情,转过身淡淡道:“陈将军来做什么?”
    “你出宫开府,我还未曾恭贺你,”陈高恪脸上划过一抹僵硬,语气渐沉,“阿堰,当初的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谁都不要再提起,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做朋友,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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