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等叫你号了再进去!”
徐忍冬想要解释,其他病人却也叫唤起来。
“对呀!年纪轻轻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排队吗!”
“挺帅一小伙子,可惜没家教!”
徐忍冬心中焦急,却也只能按下性子,老老实实候诊。他从七点半等到了十一点半,眼看着还有四十几个号才到自己,终于忍不住了,拿着挂号单去问护士:“连主任门诊什么时候结束?还要多久才能看到我?”
护士忙了一上午,想必也是累坏了,颇不耐烦地一摆手道:“会看到的会看到的。主任要看完所有号才会下班,不要急!”
徐忍冬悻悻回到座位上,心想难怪连乔找不到机会和父母沟通。他爸忙成这样,别说亲子交流了,恐怕连饭都来不及吃。
果然,当广播里终于响起徐忍冬的名字,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徐忍冬进入诊室,连主任周围那一排实习生齐刷刷地抬起头。其中的两位女生眼睛一亮,仿佛见到了不可多得的风景。连主任却只是快速瞟他一眼,略显疲态地请他坐。
徐忍冬开门见山,说自己其实不是来看病,是来谈连乔的事。连主任脸色一变,碍于实习生在场,只好沉声道:“好。我这里还有几个病人要看,请你先去隔壁空诊室里等一会儿,我马上来。”
连乔他爸没有当场摔杯子让他滚,这让徐忍冬心里稍稍一安。他依言去隔壁乖巧等着,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连主任总算来了。
他进来时反手带上了门,身边也没带着实习生。徐忍冬连忙起身,郑重地自我介绍:“连伯伯您好,我是连乔的朋友徐忍冬。”
连主任上下打量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他这口气,似乎并不知道徐忍冬的身份。徐忍冬想了想,说:“我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请问他现在在家里吗?”
连主任果断道:“不在。”
徐忍冬:“他走之前告诉我,他回家是有事要跟您谈。难道您没见到他?”
连主任冷哼一声:“他是回来过,不过又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徐忍冬故作慌张地掏出手机:“那可得赶紧报警了!我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别是出什么事儿了!”
连主任见状,不由一惊,赶紧上前拦住他:“不不不,不用报警……”
徐忍冬面露惊讶,无比真诚地问:“为什么?”
连主任咳嗽一声:“其实……他就在家里。家里有点事,所以没顾得上联系你们……”
徐忍冬再次真诚发问:“您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连主任:“咳,这个,不太方便说……”
徐忍冬连声道:“理解理解……”话锋一转,又道,“其实我来找他,也是有点私事,必须跟他当面谈……”
连主任:“什么事儿?”
徐忍冬:“咳咳,这个,不太方便说……”
连主任:“……”他怎么感觉这个小年轻给他下了个套?
在徐忍冬的半哄半骗下,做贼心虚的连主任终于同意带徐忍冬回家去。徐忍冬心下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坐上连乔他爸的车,徐忍冬一路上都表现得温良恭俭让,一副谦虚晚辈的态度。
实际上连怎么撬锁救人都盘算好了。
连乔家住在靠近郊区的一处高档小区,绿化面积极大。时值傍晚,夕阳正好,许多居民都牵着小孩与狗,在草地上散布。
轿车行驶到一栋居民楼前,停下了。连乔他爸领着徐忍冬上了七楼,一开门,一位身穿围裙的中年女性迎了上来。
徐忍冬喊了声“伯母好”,连主任却说这是他们家保姆,然后留下保姆招呼徐忍冬,自己走到里间卧室去了。
徐忍冬注意到,他进卧室前,是拿钥匙开了锁的。
不久,卧室传来争吵声。
隔得太远,徐忍冬听不清争吵的内容,也分辨不出那是不是连乔的声音。保姆正在给他倒茶,听到争吵声,叹息着摇了摇头。徐忍冬试图向她打听连乔的情况,保姆却缄口不言,显然是连乔他爸早就吩咐过的。
然而,很快地,徐忍冬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啪嗒啪嗒啪嗒……一阵拖鞋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有个人风风火火地从卧室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大叫:“爸你这是犯法!你不能这么关我!”
他跑得太急,连拖鞋都跑丢一个。徐忍冬起身迎上去,那人就错不及防地撞到他身上,被他抱了个满怀。
“卧槽!”连乔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挣。徐忍冬却紧紧抱住他,声音微颤地说:
“……是我。”
连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眼里转瞬闪过无数种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然而一张嘴,却只是带着哭腔喊了句:“忍冬哥!”
“嗯。”徐忍冬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哽,他勉强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大人,安抚地摸了摸连乔的脑袋,“我来救你了。”
连乔他爸紧随其后,一进客厅就看到自己儿子和男人抱在一起,不由惊掉了下巴。此时他全然失去了连大主任的风采,不顾礼仪地指着徐忍冬,手指颤抖地说:“你、你……你们在干什么?!”
徐忍冬深吸一口气。作为年长的一方,他觉得此时他必须站出来保护连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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