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法师给的两本书以及系统笔记本这个外挂,作为一个魔法新手,面对法师严苛的要求,江照年应对的还是很吃力。
于是他过上了一种又要干活又要挨骂,又要在客人小黑的进攻下夹缝求存的生活。
好在事情总是渐入佳境,两三天后,江照年的“工作”勉强算是步入了正轨。
这天江照年陪着法师又在工作室里泡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江照年委婉提醒他小黑在外面饿得喵喵叫半天了,法师这才停下打算继续炼制新药剂的手,脱掉外面的罩袍,淡定道:“那就到这吧。”
江照年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准备出门。结果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口——法师的身子直挺挺向一边的置物架倒去。
眼看要撞翻整个架子,江照年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臂,把人扶靠在自己肩头。
江照年忙不迭地一连串拍拍胸口,这架子上的可都是法师的宝贝,万一真给撞翻了,怕是要完蛋。
他跌跌撞撞地将法师挪到客厅的长沙发上躺下,连脚边绕来绕去刷存在感的小黑都顾不上驱赶或是躲避,扑在沙发边花容失色地推着法师的身体。
“法师先生,法师?喂你醒醒,你怎么了?你不能死——”江照年轻轻拍着他的脸颊,眼含热泪。
你死了,我的任务该上哪交啊!
在江照年情真意切的呼唤下,法师终于动了。
他将手臂挡在额头上,长长地□□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法师声音嘶哑道:“别给我号丧了,活着呢。”
江照年立刻直起身子:“法师先生!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昏过去了?现在感觉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
“你把嘴闭上让我安静睡一觉,我就好的很。”
江照年这才注意到法师眼睛下方淡淡的青色。他小心扶着站起身的法师,向法师的卧室走去:“您这是多久没睡了?”
法师:“……”
江照年回想起来最近几天的经历,不管自己醒的多早,永远都能看见一个已经起床的法师。
他那些时候还以为法师是为了热爱的魔法而早起,所以说,难道真相是……
“您该不会这些天一直没睡吧?!”
“睡了。”法师立刻反驳道,停顿片刻,才慢吞吞吐出后半句,“……中间睡了一次。”
“……”江照年不说话了,他回忆起自己猝死的阴影,强硬地将法师按到床上:“您这样是不行的,赶紧好好睡吧!”
“小黑……”
江照年内心有点虚,但面上相当自信地说:“我来照顾它!”
法师便放心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一秒钟陷入了昏睡。
江照年轻轻关上他的房门。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嗷嗷待哺、双眼放光的小黑。
他简直恨不得跟法师一样,一秒钟昏过去。
不,我不能倒下,江照年,现在你可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了……
他扶着额头,进入了厨房之中。进门后江照年立刻转过身,将紧跟在身后的小黑关在了外面。
他靠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作为单身独居宅男,江照年的厨艺不敢说很好,至少在朋友圈里可以说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他检视了一番厨房中的材料,决定炖一锅浓汤来搭配现成的烤饼。
于是在小黑无节奏无规律的挠门声中,江照年有条不紊地收拾起食材。
很快他处理好了所有工序,接下来只要一直放在火上煮着就好了。趁这个空闲,江照年给小黑做了一份猫饭。
眼看汤还要煮不短时间,而门外小黑的声音已经快把房顶给掀了,江照年便端着猫饭打开了厨房门。他本来是想先安抚住那个祖宗,但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刹,江照年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错的离谱。
他看见了世界末日。
餐厅桌椅翻倒,法师最爱的那套茶具摔在地毯上,碎成了规整的二至三瓣,客厅狼藉一片,素雅精致看上去全是钱的沙发被撕出一道道大口子还挂着几根布条。
而始作俑者小黑正蹲坐在天花板的吊灯上荡着秋千引颈长嗥,仿佛要就地起义闹一场大革命。
这他妈革的是我的命!!
那一瞬间愤怒冲昏了理智,恐惧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江照年怒吼道:“你给我下来!!!”
或许是看见了他手中的猫饭,小黑“咪呜”一声,瞄准江照年端着碗的胳膊,跳跃降落!
江照年一个闪避躲开了它的扑击,眼看小黑轻盈落地,转身盯着自己又开始蠢蠢欲动,他立刻放下碗退开几步。
却没想到小黑没有理会新鲜的猫饭,而是继续向他扑了过来?!
江照年:???你这猫,是怎么回事?!
他仓促而狼狈地躲到破烂的沙发后面,又在小黑的追逐下翻过桌子、逃进餐厅、跳上板凳……一人一猫的追逃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之时,忽然间凭空出现一声巨响,“嘭”!
人和猫都被惊呆了。
江照年反应过来声音来自院子里,他顾不上管猫,赶紧跑出去,便看见太过厚重的雪压垮了院子角落的棚顶。
江照年只好转身进入储藏室,拿出工具把雪铲掉,将棚子勉强修整好。
只是断掉的那根支架无论如何也没法恢复如初,只有等雪停了到外面物色新的材料替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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