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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不用笔墨了,就继续用手也可以。”
    “你在说什么傻话?”路听琴戳了戳小黑龙的鳞片,“让嵇师伯知道了,还不得一车一车往这边搬纸。”
    “让我知道什么?”嵇鹤的声音传来。
    重霜从榻上弹起三尺高,化作人形,规规矩矩地站到房间的角落。
    嵇鹤穿着一身破损的衣袍,发丝规整的束在冠下。他抱着胸扫视了一圈屋内,哼笑出声,“要不是师父说你们没事了,我还不敢进来。小龙,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重霜说,“一旦有任何情况,马上出去禀报师伯。”
    “现在呢,你师尊都要开始现场教学了,还不知道知会一声?掌管了南海后翅膀硬了是吗?”
    路听琴轻咳一声。他本意是要吸引嵇鹤的注意力,询问南海的事。没曾想这一声咳嗽,把重霜和嵇鹤都吓了一跳。
    重霜夺门而出去找厉三,嵇鹤掏出手帕,一副随时怕路听琴咳血的样子。
    厉三赶进门,严肃地把脉许久。他张开口,正要说话,先看了一眼嵇鹤。
    “看我做什么,老三,说啊,”嵇鹤盯着路听琴的脸色说道,“啊,等会,我问你答吧,省时间。”
    厉三:“……你就是,每次,都不听我说话。”
    嵇鹤说,“能猜到的你就不用现在说了,小五眼睛一看就是好了。你判断一下他能不能用灵力,有没有后遗症。”
    “可以,没有。”厉三深思熟虑挤出两个词。
    嵇鹤说:“还有这头发怎么回事,还是白的,好不了了吗?”
    路听琴眨眨眼。他醒来后一直没留心自己的头发,听到嵇鹤这么说,从耳后捞出来一绺,放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什么时候……全白了?”
    “你从东海回来后。”嵇鹤偏过头,“反正也看不见,一直就没告诉你。”
    路听琴注视着嵇鹤青黑色的眼底,伸手摸了摸,“别在意。”
    摸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缩了回去,“习惯了,总想摸一摸。”
    嵇鹤一声叹气,把路听琴推回到靠枕上坐好。“你还是多歇歇吧,刚醒别瞎折腾。头发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路听琴道,“留着也挺好,就当是个见证。”
    “见证你为了这个傻小子丢了半条命?”嵇鹤看向重霜。
    “师兄。”路听琴语气带了点埋怨。
    嵇鹤马上不继续说了,“我道歉,他这次做得不错。”
    路听琴指尖卷着一绺白发。春日的阳光映在重霜身后,路听琴心情很好。他靠坐在舒服的兔子抱枕上,对重霜露出浅淡而温柔的笑。
    “见证我……差点迷失了方向。这个傻小子拉回了我。”
    重霜心跳如鼓。
    嵇鹤怀里的传音符亮起光亮。他抿起嘴唇,不耐地掏出来看了眼,继续跟路听琴说话。
    “是谁?”路听琴问。
    “叶忘归。”嵇鹤道,“我和他一开始都在东海,后来我去小龙那盯着,他继续留在东海,之后在山门口汇合的。对了,那两条龙里面更欠揍一点的一条也跟过来了。”
    “龙江?”重霜眉毛拧紧,忍不住插话。他回来时,几乎是一路冲进药师谷找路听琴,没分出半点精力给别人。
    “就是那个蠢货。”嵇鹤把蠢货这两个字咬得很清晰,对路听琴说,“不过平心而论,这次他们兄弟表现都还行。东海龙宫的分部趁着南海作乱,起兵要重夺东海的权柄。他们站在了银龙王那边,和他们的父亲对抗。”
    “我好像错过很多事。”路听琴歪了歪头,“东海作乱?”
    “没事。就你当时那剩下半口气的状态,全参与进去才是要吓死我。”嵇鹤皱眉看着传音符,“怎么还在叫,小五,你介意我现在听吗?”
    路听琴道:“请便。”
    嵇鹤指尖凝聚出灵力,点在传音符上。
    叶忘归压低的声音响起:“老四,快来。”
    嵇鹤同样放低声音回复他,“来什么来,小五醒了,正说话呢。”
    “不是,这我真不行了,你来。”
    “怎么了,龙江你应付不了?”
    “他聊着聊着,拿出一座万年红珊瑚,说要当聘礼向玄清门提亲!”
    嵇鹤骂了声粗俗的脏话,袖子一甩就冲出门外。
    重霜原地焦躁地转了转,提路听琴掖好被子,“师尊别急我跟去看看你放心。”
    ……我觉得急的是你。路听琴看着重霜一溜烟就跑走的背影。
    路听琴和厉三对望。
    厉三翠色的眼眸露出迷茫的神色,目光转到路听琴身上,逐渐凝重。“我,也去,看看。”
    厉三跑出门,先在院子里捞了一只正在闲逛的兔子,用净化诀刷了两遍后塞到路听琴怀里,然后匆匆离去。
    路听琴:“……”
    他抱着兔子,从头摸到尾巴尖,越想越不对,抬起手,看到以前嵇鹤给他系上的传音符还挂在手腕上,松了口气。
    “师兄,”路听琴选择了最冷静的那个去联络。
    “嗯。”厉三很快答道。
    “带我也去一下。阿挪不能嫁,他们还没到年龄,应该还没见过面,这样不行。”
    第65章
    初春的气温已经有所回升,对现在的路听琴而言依然是小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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