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副校长立刻抬头看向秦聪,网上放的视频里他几乎没说过话,秦聪提到录音,那就只可能是他在医院对秦深说的话,他立刻开始回忆在医院对秦深说了什么,那些场面话只能吓吓学生,其实大多人一听就能听出是他在按头让秦深承担责任,说他以副校长的名义威胁学生也毫不夸张。
张校长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有把柄握在别人手上,但学校的事不能不解决,上午门卫已经在校门口发现记者了,事情不压下去,只会越演越烈,评不上省重点是小,二中名声尽毁他和程副校长都要承担责任是大。
他还不想放弃,接着说:“这件事情秦深同学有很大责任,他……”
秦聪:“办手续吧。”
张校长的话被秦聪打断,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秦聪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他说:“我赶时间,你们学校的事情自己解决,别拉着我们秦深。”
说完他转头看向程副校长,对程副校长笑了笑:“我为什么说您以权谋私您最清楚,我不想跟学校计较,不代表不跟您计较。”他又看向张校长,还是一脸笑意:“您让我们秦深澄清,到不如让人主动把责任担了,毕竟您也不知道他还会爆出什么影响学校声誉的丑闻。”
他几句话意思明确,张校长立刻转头看程副校长,程副校长脸色苍白,回忆着他上位以来做过哪些“以权谋私”的事情,学校几位领导都算不上清清白白,大错没出过,小贪小贿都有一些,但作为学校,最不允许藏污纳垢,现在这个节骨眼爆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张校长不敢再说什么话激怒秦聪,办了转学手续后秦聪便带着秦深去宿舍收拾。
学校动作还是很快的,宿舍的宿管老师已经换人了,秦聪没遇到那个按头让他弟弟背锅的人还有点儿不爽,收拾东西的时候秦深问他:“你有录音?”
“没有。”秦聪笑了笑:“诈他的。”
秦深:“……”
当时现场就只有赵玉莲和秦深,秦深没录,赵玉莲不可能录。
秦深的东西不多,他不回秦家,连个冬装都没带,带他办理好入学手续以后秦聪也要回去了,他给了秦深一张卡,在秦深拒绝前说:“我没什么时间回来看你,这些钱都是我赚的,你也别拒绝了。”
秦深没说话,秦聪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我挺懒的,不想这么早就出去创业,创业很辛苦,我上高中的时候就想大学毕业回来继承家产得了,但我知道你不想用秦家的钱,没办法,我要养弟弟。”
他伸手在秦深头上抓了一把,啧了一声:“这发型真难看。”
秦深喉结一动,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秦聪伸出胳膊把秦深搂进怀里,在他背上撸了两把:“这些钱都是给你赚的,你不用哥辛苦的多没意思。”
秦深突然觉得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又闷又疼,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依赖过别人,他从孤儿院出来,上小学的时候知道要自己抢饭,上中学的时候知道要考第一挣奖学金,父母尚且依靠不住,又何况是陌生人?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对他说:“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
秦深手里捏着那张卡,好一会儿才低低喊了一句:“哥。”
“嗯。”秦聪正经的时候,声音和手机里听到的一样,又温柔又好听,他在秦深肩膀上拍了两下,松开秦深,笑着对他说:“我跟你们校长打过招呼了,你想去哪个班就跟他说一说,有事给哥打电话。”
秦深点头,秦聪又说:“这宿舍里住的都是高二的学生,听说是省实验目前唯一一个有空床的高二年级宿舍了,你好好跟同学相处,要是合不来就搬出去。”
秦深发现秦聪开启了老妈子模式,也不提想租房子的事了,忙说:“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就先走吧。”
“逐客令下的到是干脆。”秦聪从手腕上摘下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递到秦深面前:“给你买的,生日快乐。”
秦深心里又酸又涨,伸手接过那块手表,刚准备说谢谢,就听秦聪说:“省实验中学还有两周有个月考,考个年级前五给哥看看。”
秦深:“……”
他不知道秦聪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被那个736洗脑了,省实验中学是a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试题难度大,成绩优异的学生更是一抓一大把,他才转来实验中学就要考人家的年级前五,是不是有点儿太猖狂了?
秦聪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实验中学,秦深垂头摩挲着那张卡的卡面,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把卡放进钱包,哥哥。
秦深的新宿舍也是个四人间,有两个床位是空的,分别在左上角和右下角,他选了左上角那个床位,把床铺好,整理好东西已经快一点了。
这时候宿舍走廊上已经有学生打闹着回宿舍了,秦深想着等一会儿老师们都上班了再去找学校安排班级。去卫生间洗手时,看见学校用来给学生们摆放洗漱工具的洗漱台上放了一束没精打采的玫瑰。
那束玫瑰被/插/在一个磨砂的玻璃花瓶里,花瓶瓶口贴着一个顾剑那个同款零钱包。
宿舍前面有走廊,一般太阳不怎么晒得进来,但洗漱台这个地方有阳光直射。本身就失去土壤滋润的玫瑰被这么晒着,已经有枯萎的趋势,秦深把那束玫瑰移到避光处,心想,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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