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面色僵了一瞬,心中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哑了声。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前两回面对青年带着暗示的追问, 他都顺着自我情绪随口应答,结果落得惨淡狼狈的下场。这次说是‘道歉’,还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变故。更何况, 他堂堂一个喻家大少爷只是怀疑了南川,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凭什么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道歉?
“喻小少爷,你知道是谁偷了乔音的项链?”路星赐抓住关键词问道。
“如果能找到偷窃的人, 证明是喻羡误会了这位南川先生, 他该道歉。”喻老爷子沉声开口,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耐着性子追问, “怀宁, 你知道是谁偷的?”
原本他以为这个小孙子平庸无能, 没什么心机城府可言。但就在此刻, 他忽然觉得对方的气场很陌生。
喻怀宁勾了勾唇, 不等喻羡答应就扬声道,“既然您老人家已经开口了,那就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等揪到真正的偷窃者后, 喻羡必须要好好道歉!”
众人没有接话,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如果真做错了事情,污蔑了清白的人,那道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喻怀宁环视一圈,是泰然自若的模样。
他虽然没有见过偷窃者的真面目,可好巧不巧,他了解原书剧情。
原书中,偷窃者其实是皇圣大酒店的酒保服务生,他借着员工身份的便利,和酒店的安保人员同流合污。后者负责毁坏监控和切断电源,而前者则负责趁着黑暗实施动手。
在场人的目光都击中在了青年的身上,南川和路星赐更是紧张于他的一举一动。
喻怀宁对上了时铮藏在金丝眼镜下的平静神色,无声笑了。他走了过去,冲着男人勾了勾指尖,“时总,帮我一个忙。”
淡然的语气中藏着时铮才能听懂的低软,是悄缓入心的信任。
时铮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也不喜欢成为焦点中心。但此刻面对众多视线,他破天荒地靠近了青年一步,状似无意地将他护入怀中,微微低头询问,“什么忙?”
喻怀宁凑得更近,柔软的唇畔堪堪擦过他的耳垂,低声吐露几句话。从边上的视角看去,两人就像是在亲昵接吻。
议论声又开始轻微起伏。
喻老爷子看见这一幕,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眸色骤沉。
好在两人的接触没有多久,时铮听完青年的叮嘱后,轻笑着整了整衣襟朝着外厅走去。
“喻怀宁,你慢慢吞吞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要只是弄虚作假的话,还是趁早消停,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喻羡喊话道。
“别急啊,我这不是在做事前准备吗?”喻怀宁漫不经心地回应,话落,他就快速朝着一处的酒杯塔走去。有一对夫妻宾客就站在酒塔前,见他靠近,连忙出声,“喻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没偷东西!”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喻怀宁眸色晃开一丝笑意,伸手做出一个‘靠边站’的动作。兴许是他自信和从容太过吸睛,夫妻两人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要求往边上移步。
很快地,一个身穿着制服的酒保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喻、喻小少爷。”那人哆嗦了一下,做出一副紧张迷茫的模样。
“从刚刚起,我就发现你偷偷摸摸地往这角落里躲,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喻怀宁似笑非笑地发问,话语里的意味分明。
大家的视线里都带上了审视,这就是那个偷窃的人?
那名酒保立刻站得笔直,他双手紧握成拳,通红着一张脸辩解道,“喻小少爷!我没有偷东西!你刚才还让喻大少爷不要随便泼人脏水。现在、现在怎么轮到你含血喷人了?”
他走到酒塔的前方,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放话道,“你要是不信,派人来搜身好了!”
众人见酒保如此坦诚,一时间都生出犹疑,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下文。
“够伶牙俐齿的呀。”喻怀宁不为所动,嗤笑道,“有这嘴皮子怎么不去做传销?干嘛想不开来偷东西,盼望着吃牢饭啊?”
酒保没想到青年反讽‘嘴炮’功力如此厉害,一下子僵住面色,只能重复道,“我没偷东西,你这是在冤枉人!”
“一个人越是重复什么话,代表心中越有鬼。”喻怀宁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打量的眼神中暗含犀利,“派人能从你身上搜出什么?你不是早用肢体语言表现出来了吗?”
酒保被他的话吓得一跳,还没他想好反驳,青年就绕过他,径直朝后方搭着酒塔的推车走去。
推车上平铺着一块黑绒布,上面层层叠叠地搭着酒杯。喻怀宁弯下腰,伸手摸索着被黑布遮掩的下层,不过两秒,就触到了一个冷硬的东西。
酒保的眼神早在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就变得凶狠,他快速转身,晦暗的神色里藏着滔天的恨意和决绝。
【——请宿主注意安全!】
喻怀宁听见系统的紧急声,顷刻反应过来,他本能性地伸手挡住脸部、快速往后一撤。推车被酒保掀翻,酒塔上的杯盏全部往喻怀宁的方向倒去。
一秒后,噼里啪啦的杯裂声响起,伴随着无数溅起的酒液,满地狼狈。四周的惊慌声爆发,与此同时,是路星赐和南川异口同声的焦急,“怀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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