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宁无法反驳,轻笑着放下碗勺。他将身子微微前倾,刻意勾人道,“这不是有时总在吗?以后你有一口肉,我有一口汤,这样总不过分吧?”
时铮喝了口温水,捏住他的下巴,温软的触感令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要我照顾你的话,我们两人的角色是不是反了?我的私人助理。”
喻怀宁拨开他的手,佯装不悦道,“我还以为经过昨晚,时总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个重新认识。没想到,我还只值‘私人助理’这四字?”
柔滑的触感突然消失,惹得时铮怔了一瞬。他读透青年话里的调侃,笑着追问,“难受吗?”
“什么?”
“凌晨折腾到最后,我看你已经吃不消了。”时铮眸色微晃,显然是记起了什么趣事,“我帮你处理过了,现在还难受吗?”
喻怀宁想起自己最后的窘况,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好得很,不劳时总费心。”
话落,餐桌上的手机忽然一亮,喻怀宁瞧见发来的短信,快速扫了一遍。
“我迟点要去公司处理事情。”时铮的声音传来,问道,“你呢?要在家里休息,还是跟我去公司?”
“给我放个假吧,时总。”喻怀宁放下手机,含糊道,“我出门有事。”
时铮停下手中的动作,捉住关键,“有事?”
“考驾照。”喻怀宁沉住气,干脆说实话,“驾校刚刚发了短信,让我去场地练习。”
时铮听见这个熟悉又遥远的词汇,怔了好几秒,才忽地反应过来。他眸底的冷硬缓解,竟是透出几分真切而细碎的笑意。青年一直以来的表现太过强大成熟,倒让他忘记了,对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四学生。
借着大学实习的空档去考驾照,的确是很多年轻人都会做的事情。
他闷笑两声,是少有的调侃,“听说华国的驾照不好考?”
“难不倒我。”喻怀宁含着小米粥嘀咕了一句,显然也觉得头疼。他在现实世界里有很多年的驾龄,可到了这儿,却成了没了驾照的新手小白。
前段时间,郑容跟着男人出国。没了任劳任怨的司机,喻怀宁出门来回都要乘坐出租车,实在不如自己开车来得方便。思来想去,他还是报了一个驾校,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驾照,以后的出行总归会方便一些。
“驾校地址在哪儿?迟点我让郑容送你过去。”
喻怀宁低哼,“好。”
……
一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在‘银海驾校’的门口停下。喻怀宁穿着便装下车,随意挥手和男人告辞后,就快步走入驾校的训练场地。
时铮看见青年潇潇洒洒的背影,无声笑了笑。
忽然间,前方的郑容传来声音,“时总,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南川?”
时铮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抬眸看去。不远处,南川正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孩有说有笑,一并走入了驾校内。郑容看见这一幕,猜测道,“他也是来学车的?不会和喻小少爷约好了吧!”
原本郑容只是随口一提,可这份猜想立刻让时铮暗下了眼眸。
说来也是。昨天在宴会上,喻怀宁一反常态地出门替南川解围,甚至给他自己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实在不符合青年的‘利己’作风。
郑容从后视镜内打量着自家老板的面色,心间忐忑,“时总?”
时铮没应答,忽然又想起昨晚电梯里的短暂对话。
——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南川和喻羡不仅同龄,好像还是同一天生日?
——什么?
——用喻老爷子的话来说,我刚刚就在煽风点火。
南川?喻羡?难不成青年是在刻意提醒什么?
时铮的眼色闪了闪,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南川和青年、和喻家人那双都格外相似的眉眼。多年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蹊跷’暗藏其中,等待着被人挖出。
更甚至,这事还会引起喻家的轩然大波。
“时总,你怎么了?”郑容没了他的指示,不敢开车。
“郑容,让人暗中去查查南川还有喻羡。”时铮皱眉,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他办事的手段极其强硬,一旦有了猜想,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想办法去验证,又或者全盘否决。
“查他们两人?”郑容不解。他关上车窗,压低声音问道,“时总,你是在怀疑什么?”
作为时铮最得力的贴身保镖,郑容对于他回国的目的一清二楚。前者在回国前,就已经把喻家所有人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
时铮眼中的冷厉透了出来,点拨道,“二十二年前,把他们出生前后的细节都给我调查清楚。特别是南川,最好想办法给他和喻家人验一个DNA鉴定。”
话说到这里,郑容便彻底反应过来,“时总,你是在怀疑南川和喻羡……”
时铮打断他的话,“别走漏风声,先去暗查。”
“是。”
……
训练场内,来往的教练车正在以蜗牛的速度缓慢移动。
喻怀宁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由将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刚准备给自己的教练拨打电话,身后就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线,“怀宁,你怎么也在这儿?”
喻怀宁侧身瞧见来人的身影,无奈失笑,“南川,好巧。来这儿的目的大概都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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