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你外婆正在吃晚餐,老林头就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拿着一张手写潦草的抵押合约就让我们离开。”宋坤福摇了摇头,眼中还残存着怒意,“……我自然不认!”
地基是他们宋家的,房子也是大女儿给建的。凭什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要被外人赶出自己的家门?只不过,老林头一家的态度强硬,又急又野蛮地将两位老人赶了出去!
“他们知道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恐怕是担心夜长梦多。”喻怀宁对林家人的劣性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
宋忻不是房屋权利人,根本没资格进行买卖。更何况,她和林家的那张手写字条很难被法-律承认,又是现金交易没有凭证,说得直白些,要是宋坤福强硬些打官司,对方是肯定会输的。
“乡里的其他人呢,没帮你们说话吗?”
“他们都知道老林头不厚道,可是不敢啊。”宋坤福无奈吐露一句。
喻怀宁不解,“为什么?”
“乡里的年轻人都外出了,这两年种植的葡萄,外出售卖完全依靠林伦的面包车……虽说一箱葡萄只卖四十元,可好歹比起以前的穷困日子,多少都是赚了点钱的。”
话说到这儿,喻怀宁就已经明白了。
要是一言不合得罪了老林头一家,辛辛苦苦种下来的葡萄,就没人帮着运输去买。如果自己出动,在山路上耽搁的事情太长了,葡萄就不新鲜了。陈名选是外来的,年纪又小,即便有个‘村官’的名头,恐怕也对付不了老奸巨猾的老林头。
这一家子,都快称得上乡霸了!
“对了,怀宁,你明天回去一趟吧。”宋坤福停顿了一瞬,说道,“你外婆胆子小,她一个人住在家里,肯定会担心我……”
“好。”喻怀宁应得干脆,医院里有专业的护工在,肯定能照顾好老人家。
宋坤福拍了拍他的手臂,郑重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交代给你。”
“什么?”
“五六十年前,我被派到陶溪这块偏僻地遇上了你外婆,后来定居在那块乡坳里,就没出过几次大山了。”宋坤福缓缓开口。
“我没多大本事,每回面对宋忻来索钱,你外婆又会心软给出积蓄。现在洋房又被人占去,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留给你了。这次你送我来看腿,又要住院,是不是花了不少钱?”
“外公,你别和我见外,我为你花钱也是应该的。”喻怀宁轻笑一声,快速掀过这个话题。他想起两位老人对原主的担忧,又补充上了一句,“虽然爸妈不在了,但是我一直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小外孙状态好坏,他自然看得出来。
宋坤福满意点点头,切入正题,“你听我说,老屋子的卧室底下有个地窖,里面藏了不少古董碗勺和古币,都是我去世的老岳丈留给我的。我虽然眼拙,可那些肯定是值钱的物件。我和你外婆用不着,都留给你了。”
“……”
喻怀宁沉默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是下意识地拒绝,“外公,我用不着这些。”
“你不要,那我要留给谁呢?拿给你小姨一家子再胡作非为吗?”宋坤福反问。这批古董硬货是他特意留下的,一直没和外人说过,就连妻子陈余音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价值。
宋坤福没有儿子,所以对于膝下的两个外孙格外看重。大外孙随了他母亲宋忻贪婪成性,对他们两位老人也没半点孝心。相反的,原本乖张的小外孙倒成熟懂事了不少。
现在看来,留个喻怀宁最合适。
至于这些古董去留的决定权,也就全权交给对方了。
“我和你外婆岁数都大了,这些老物件给我们没用。”宋坤福坚持自己的想法,“怀宁,你去老屋子看看吧,总归是外公给你的一番心意。”
喻怀宁见他心意已决,干脆点了点头,“好。”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喻怀宁抬眸看去,立刻撞上了时铮投来的视线。他不由自主的起身,脸上笑意明显,“你忙完了?”
时铮颔首,从容走近,“我让郑容给老爷子找了一个护工。他腿伤了不方便,总得有人照顾起居。”
“吃饭了吗?”宋坤福看了一眼时间,问道。
“还没。”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两人去吃点东西吧,不必要在这里陪我一个老头子。”
喻怀宁见宋坤福状态不错,渐渐放下顾虑,正好他也想和男人出去走走,“外公,我们去吃东西。你要是有事,尽管让护工来帮忙。”他给老人家撵了撵被角,难得玩笑了一句,“外公,你千万不要怕麻烦护工,我们可是花了钱的。”
“知道了。”
……
喻怀宁和时铮走出医院,后者问道,“饿吗?想吃什么?”
“回酒店点房间餐吧,感觉病床里的沙发还是太小了……”喻怀宁难得不顾及形象伸了个懒腰,语带慵懒,“睡得我浑身都觉得酸痛。”
时铮听着他的念叨,唇侧的笑容一晃而过,顺着青年的话点头,“好。”
他下午得空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又一刻不休息地提早赶去见了合作方。实际上,他这两日积累的疲惫程度不比青年低。
“不过,我想先找一样东西。”喻怀宁忽地记起一事,干脆在脑海中呼喊起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