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喻怀宁忽地嗤笑了一声, 打破了这份僵持。
时铮察觉到恋人从未有过的阴沉神色, 第一时间抚住他的腰,轻声吐露四字安抚,“我来处理。”
喻怀宁睨了他一眼, 冷笑着要求, “别让他好过。”
“好。”
时铮沉声颔首,深邃的眸色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凝结成不可融的寒冰。他站了起来, 健硕的身材包裹在合适的西装里,给人强有力的冲击感。
“时总, 一个小情人而已,犯不着如此计较吧?”安以泰心里闪出一抹慌乱, 可面上还维持着那副了不得的自傲模样。
“让让。”时铮瞥了边上的章成源一眼,后者感受到他冷厉的气场, 不自觉地拧眉。虽有迟疑,但他还是起身往外撤了两步, “安小少爷, 你自求多福吧。”
安以泰变了变脸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前排的男人突然举起身前的木椅,直接一把挥了过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顷刻上冲上厅内,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在场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纷纷起身撤了好几步,满脸震惊——时铮在他们面前一直是温润儒雅的形象,如此‘残暴狠厉’的举动是从未有过的!
安以泰倒在地上,那把砸去的椅子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身上。他捂住右侧的脸,嘴中吐出的血迹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南川急喊,“时总!”
章成源出声,“时总,手下留情!”
“时铮,别闹出人命。”路星赐走上前来,低声劝阻,可对着安以泰的眼色依旧是厌恶的。后者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宽恕,可这是在华国境内,闹出人命总归不好。
喻怀宁淡然坐在原位上,他看着一众好友,漫不经心地说道,“时铮打得不对吗?你们谁拦着他,就是我作对。”
南川等人听见这话,眉眼间充斥着犹豫。可几秒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噤声。
谁是谁非,他们比谁都清楚。
安以泰能当众辱骂好友是小白脸、出卖身体,如果这会儿不在众人面前给足的教训,只怕以后的非议止都止不住。
喻怀宁和时铮本就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外人不明是非的议论,本就需要一个契机去澄清、去公开。这会儿枪打出头鸟,正好拿安以泰来杀杀流言蜚语。
时铮下手的动作看似凶狠,实际上还是掌控着分寸力度。否则这会儿安以泰早就头破血流,要昏死过去了。
时铮知道恋人和他的想法一致,眼底寒霜稍融。他看着在地上挣扎着爬起的安以泰,做工轻奢的皮鞋不紧不慢地碾上了后者的手背,“刚刚说得开心吗?”
感官叫嚣着疼痛,可理智被仇恨占据,安以泰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眼中被血丝布满,狠狠瞪向上方的男人。
他咬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跌跌撞撞地起身。
“我呸!”他偏头吐出一颗带着血色的残牙,左侧脸裂开了一道口子,顺势延伸到了嘴边,“时铮!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厅门就被人撞开了,十名保镖来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紧接着,一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就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名中年男子。
“……爸?”
“爷爷!”
安以泰的眼神从迷茫到振奋,瞬息就爆出强烈报复的光。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事发的中心地,白发老人看见满脸血污的亲小孙子,顿时涌出明显的心疼,“以泰!”
“爷爷!”安以泰找到了靠山,立刻拔腿跑了上去。
那名中年男子看见他的伤,眉心拧了拧,“以泰,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他!”安以泰愤懑地指向时铮,嘴角扯动得幅度过大令疼痛升级。他下意识地捂住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模样,看上去又狼狈了几分。
有一名保镖贴在安老爷子的耳侧,简单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安老爷子的眼色几度微妙变化,最终他还是选择先发制人,沉声朝着时铮质问道。
“时铮,你当众打了以泰,就是当众扇了我安家的面子!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呆愣的宾客们回过神来,从而露出更大的惊讶来——
是乌城的安家?安以泰是世家小少爷?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选择把目光落回在时铮身上。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隐秘而微妙的情绪游走在每个人的心里。
处在事件中心的时铮维持着淡漠的面色,让人看不出多少情绪。他伸手松了松领带,看似寻常的动作落在他的身上,就凸显出一份逼人的贵气和凌厉。
衬衫领口被解开,似乎褪去了不少拘束,也撤去了他那副温雅的假面。
他垂眸盯着安以泰的伤,没有半点忏悔反而勾起一抹冷笑,“安老爷子,我觉得他脸上的伤还不够深。”
喻怀宁听见恋人这话,忍俊不禁,眼里满是畅快。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男人的真实面目。
时铮察觉到这声轻微的声响,迅速朝恋人探去目光,冷结的眸潭又化为一弯春泉,“开心了?”
“还不错。”喻怀宁冲他微妙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时铮的唇侧便也绽开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满脑袋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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