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连溪手握着箭柄,他稍微犹豫一下,一狠心,将箭□□。
秦桑疼得叫了一声,额头瞬间浸出冷汗。
傅连溪眼睛都红了,他坐在床边,撕开秦桑后背的衣服,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咬着牙,“秦桑,你是不是有病?”
秦桑疼得快要晕过去,她声音虚弱,“我都要疼死了,你还骂我。”
傅连溪给她上药,堂堂的七尺男儿,那样冷漠的性子,此刻却双眼通红。
他什么话也没再说,他脸上有滔天的怒火,也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大夫赶过来给秦桑把脉,虽后背中箭,但幸好未伤及心脉,道:“虽未伤及心脉,但伤口很深,要好好静养才行,最近千万不要碰到伤口,也不要碰水。我开一副药,一日煎三次,不日便会好转。”
“我跟你去拿药。”凌南将大夫领出去,房间里就还只剩下傅连溪和秦桑。
秦桑已经睡着了,她蜷缩着身子,面朝着里面。
傅连溪负手站在窗边,他沉着脸,在窗边站了一夜。天亮时才出去。
凌南看见自家大人出来,连忙迎上前,“大人。”
傅连溪负手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他看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看向凌南,问一句,“药呢?”
凌南道:“已经熬好了。是现在给少夫人端去吗?”
傅连溪点了下头,他目视远方,没再说别的话。
秦桑醒来的时候,后背还很痛。她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张大娘端着药从外面进来,见秦桑醒了,露出笑,“姑娘,你总算醒了。”
她端着药过去,说:“你先把药喝了,王大夫说,你这伤虽然不要命,但是伤口深,可疼了吧?”
张大娘就是这家农户的女主人,她把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去扶秦桑起来。
秦桑后背扯着疼,她眉微蹙着,四下看了看,问张大娘,“大娘,傅连溪呢?”
张大娘愣了下,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昨晚抱你来那位公子吧?他在外面。”
秦桑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傅连溪为什么不进来。
她垂眼看着床头的药,不想喝。
傅连溪在外面负手站了很久,他脸色极寒极冷,手下们守在这方院子里,大家秉着呼吸,谁都不敢说话。
就连凌南也不敢上前。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大人心情不好,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过了一阵,张大娘忽然从里面出来,她为难道:“大人,姑娘不肯喝药啊,这可怎么办?”
傅连溪侧眸扫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抬脚往里走去。
秦桑坐在床上,她看见傅连溪进来,移开目光,不想理他。
傅连溪走到床边,他看着秦桑,想生气,又没办法真的对她生气,最后化作一句,“把药喝了。”
他端起药碗,秦桑却看向他,“傅连溪,你在和我生气吗?”
傅连溪看她一阵,说:“秦桑,我不用你护我。以后别做这种事。”
秦桑看着他,她眼眶发热,险些掉下眼泪。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接过碗喝药的时候,眼泪豆子似的不停往外掉。
傅连溪站在床边看着她,他看了很久,久到终于还是失控,他伸手端走秦桑手里的药碗,“砰”地放到床头柜子上,他一把搂住秦桑的腰,另一手扣在她颈后,低头重重吻住她。
傅连溪突如其来的吻来势汹汹,几乎没有任何过度的,直接闯进去。药汁的味道在两人口腔纠缠,傅连溪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重到秦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失控的情绪。
她知道傅连溪在气什么。他气她不该冲出去替他挡箭,他气他自己没有护好她。
过了好久,傅连溪才终于稍微松开她,他的唇稍稍离开她,他看着她,眼睛里翻涌着几近失控的情绪,“秦桑,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害怕?”
他看到秦桑挡在他面前,看到那把射到她身上的时候,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恐惧。
他历经过那么多次生死,都无所谓,也从来没有任何恐惧。唯独昨天晚上,他抱着秦桑,她后背的血顺着他手掌不停流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无边的恐惧。
他怕极了。
秦桑不想看傅连溪这样自责,她拉住他手,说:“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说着,还朝傅连溪露出个笑容。
傅连溪看她一会儿,所有生气的情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心疼。
他坐下来,把旁边的药碗重新端起来,他拿勺子舀着药喂她,“先把药喝了。”
秦桑今天倒是听话,乖乖把药喝完了。
她喝完药,又重新躺回床上,因为不敢碰到伤口,只能侧躺着。
傅连溪把药碗放到旁边,秦桑拉着他手,望着他,小声说:“傅连溪,你陪我一会儿吧。”
傅连溪嗯了声,他反握住秦桑的手,在她身侧躺下。
秦桑本能地往傅连溪怀里靠近一些,傅连溪伸手抱住她。
他的手在她后背伤口附近很轻很轻地碰了碰,低声问:“是不是很疼?”
秦桑摇头,“昨天是有点疼,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