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先带长宁上车去。”
“可……”
“我能应付得来。”
瞧着涂谜决然的面色,涂让叹口气,拉着木愣愣的长宁从贺文天身边擦身而过时,低声说了句:“好自为之。”
涂让知道,自己是劝不了贺文天了。除了这么句干巴巴的话,他实在想不出也懒得再去费心思劝解贺文天。贺文天这是走火入了魔,除非他自己醒过来,别人说再多,做再多,在他眼里,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涂让带着长宁上了车,远远地瞧着两人相对而立着。半晌,涂谜向着贺文天走了过去。
就在贺文天以为她会跟他说些什么时,涂谜却是一偏身,显然是不打算搭理他。
贺文天那根紧绷的神经猛地一跳,然后,等他回过神来时,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涂谜的太阳穴。而枪的另一端,是握在他的手里的。
在场四个人,三个都被这样的变故吓了一跳。贺文天不知自己为何下意识地会作出这样的反应,他明明不想伤害涂谜的,可看着她要为那个林锦年赴汤蹈火,贺文天嫉妒得再次失去了理智。
现在,理智回笼,但贺文天却并没有把枪放下,他就这样僵硬地握着枪,咬牙切齿地喊道:“别去,否则……”
“否则你会杀了我?”涂谜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好似压着太阳穴的那把枪根本不存在一样。
“……”贺文天握着枪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那就开枪吧!不能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以陪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挺好!”
“你!”
“贺文天,你是拦不住我的。”说完这句,涂谜便大步向前走去。即便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身后的那个人,仍将枪口对准着她,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救不了林锦年,陪着他一起死,也不错!
直等到涂谜坐上车,涂让发动车子,贺文天还是没开枪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贺文天直挺挺地站在涂家大门口,涂让幽幽地叹口气,心里想着,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何必如此执拗,何必如此疯魔!
可人啊,一旦遇上了那个自认为对的人,求而不得,便会相思成疾入魔,谁也不能医!
以前听人说这话时,涂谜总觉得矫情。可现在,她真的遇上了,却只觉得贺文天可悲。
涂谜并不觉得,贺文天真的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贺文天对她的执拗,除了爱她,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不甘吧!
只他再不甘,也不该将无辜的人拖下水,所以,贺文天,好自为之吧!
涂谜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垂下了眼帘。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精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贺文天其实也算个悲剧人物,这个在番外里再写,今天先到这里了,明儿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求而不得与惊涛骇浪
车子开出埃德路没一会儿,便停下了。其实这里距离跟老高说好的汇合地点,还有一小段路。只涂谜为了让涂让避嫌,便拉着长宁下了车。
“二哥,你回去吧!”
“可……”
“回去吧!”
迎上涂谜安抚而坚定的目光,涂让张了张嘴,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地给了涂谜一个拥抱,涂让不舍地坐上车子,然后在涂谜的目送下,开走了。
“咱们也走吧!”涂谜收回视线,拉着长宁钻进了小巷子。
“那个,涂小姐,那个……”
长宁那个了半天,也没说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涂谜却是明白他的意思,瞧着时间还算早,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嘱咐长宁道:“刚刚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你家先生。”
“可……”
“你家先生进了日本宪兵队司令部,肯定是受了罪的,你得好好照顾他,让他安心养伤,所以,这件事不要告诉他。至于那个人,”涂谜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人我能应付得来,而且还有我二哥呢,没事的。”
“……”长宁觉得,涂小姐没说真话。
瞧着他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涂谜有些头疼。孩子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涂谜想着,等见到林锦年,说不定长宁就没心思顾着别的了,也就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而是说起了其他:“我昨天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嗯,记得的,涂小姐放心!”听到涂谜这样问,长宁赶紧换了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还轻轻拍了拍紧紧抱在身前的包袱,表示自己一定会把涂谜的话和东西,转交给他家先生。
只是,涂小姐今天不是也会见到他家先生吗?为何不当面交给他家先生呢?长宁有些疑惑,却又想着,可能涂小姐是害羞呢,不好意思当面交给他家先生,这才托他转达。嗯,他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长宁乱七八糟地想着,自是没有注意到,他拍包袱时,涂谜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水光,却又在转瞬间消散在了炎炎夏日中。
等到跟老高汇合时,涂谜已然恢复了平静。老高将长宁交给接应的同志安顿好,便带着涂谜来到了提前侦查好的地方。
日本宪兵队果然是想要拿林锦年他们来钓地下党,特意安排了一处视野开阔易守难攻的地方作为行刑点。地下党昨天下午才得知了这处地方,再安排涂谜来探查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涂谜只能在电话里把注意事项讲给老高听,老高围着周围转了许久,才选定了现在这个地点作为狙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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