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刚说完,温榆又道:“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他后来被逐出师门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听说礼部尚书陈钰颇有作为,怎么会被谢相逐出门下呢?”温榆说话间,萧霁宁已经把陈钰这人的属性看了一遍,各项能力都很不错,只是野心有点高。
“他结党营私。”温榆道,“老师最讨厌这个。”
萧霁宁挑眉:“那你们都不是一门师兄弟了,他还这么帮你?”
“我许诺了他好处嘛。”温榆对萧霁宁眨眨眼,面上还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我告诉他,你小师弟当了大官,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我才学如何,陈钰师兄很清楚,同为老师门下学生时他最忌惮我。”温榆自信无比,“老师不让我参加殿试,也是怕我得了状元吧。”
萧霁宁不禁道:“……温公子,你就这般自信?”
“不是啊,殿试名次如何,是皇上说了算,我哪能做主?”温榆解释道,“只是我这些话都是用来让陈钰师兄帮我忙,都是骗他的。”
萧霁宁:“……”
“你真是来找股肱之臣的吗?”小蛋围观了许久,听到这也终于忍不住开腔了,“这人哪里像个正经人?”
萧霁宁也没能缓过劲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憋了半天,萧霁宁也只能憋出一句:“温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智谋,真是前途无量。”
“行了齐公子,你不是真心夸我的。”温榆却笑萧霁宁,“不过我倒还真是挺想做官的。”
萧霁宁点头:“很多人都想做官。”
“是,不然我读这么多书又有何用?”温榆说着,却缓缓抬眸看向了二楼的雅间,他望着的反向,是京渊所在的地方,“若不能位极人臣,我又如何能够帮助当今圣上,护住这大萧江山?”
“温公子,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抱负。”
其实萧霁宁更想说的是:你刚才的表现,很有做个奸臣的潜质,怎么现在说的话却好像是要做个贤臣呢?
“所以我不能等啊。”温榆转头看着萧霁宁接话道,“朝堂最忌一权独大,武官以京家为首,文官以我老师为首,可当今圣上处处受京家桎梏,老师年事已高,相位坐不了几年了,皇上身边又没有敢为他出生入死的忠臣,若老师归乡之后,文官再后继无人,朝中局势必成大忌!这大萧过不了几年恐怕就要成姓京的天下了。”
萧霁宁听着这温榆的话,感觉他对京家很是不满啊。
但是温榆说的又没错,京渊登基不管有多少因素,京家掌管大萧百万铁骑这都是最重要的一环,朝中无人能与他抗衡,大萧便只能改朝换代。
只不过温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就是那个文官之首继承人的野心和抱负,果不其然,下一瞬温榆又道:“故而此时便是我拨得头筹,成了皇上最信任臣子的时机。”
萧霁宁觉得温榆此时正在兴头,便连声道:“是是是……”
谁知他附和着温榆说话,却只换来温榆的叹气:“唉,只可惜我已将我本意据实相告。齐公子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
萧霁宁愣了一瞬,不解道:“我没有骗你啊,温公子。”
“这可不好说。”温榆又低头赧颜笑了笑,“你家中或许真的无人做官,但你为什么会认识京少将军呢?”
第118章
萧霁宁家里确实没人当官, 若要细究起来,现在七皇子和八皇子身为代他巡视大萧各州府的钦差, 也算是官, 只不过这官还是萧霁宁给的。
可温榆方才所说的话,真正叫萧霁宁吃惊的,是温榆竟然知道京渊与他认识。他与温榆在这也聊了片刻, 观温榆的模样,他似乎的确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既然温榆都不认识他,那温榆如何知道京渊与他相熟?
而温榆若是知晓他和京渊熟稔,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
因此在温榆话音落下后, 萧霁宁便瞠着眼,讶然望向他。
温榆容貌隽秀, 面容白皙, 又笑得文雅,倘若此时有柄折扇在手展开轻扇几下,便是一副才子风流的模样,只是他现下双手并于身前, 敬让恭谦,周身皆是通读诗书的学子气息, 而他刚说完那句话, 温榆便又否认自己:“不过说齐公子与京少将军仅仅是认识,也不太确切。说来也是惭愧,我自七岁起, 便跟在老师身边学习,老师既为相,故我也有幸见过京少将军,虽不曾深交,但也略知他的脾性一二。”
话音至此,温榆便抬眸看向萧霁宁,萧霁宁有些紧张,胡乱接了一句话:“京少将军是什么脾性啊?”
“京少将军惯来傲冷漠然,鲜少与人来往,也从未听过他有什么至交好友。”温榆眉眼弯笑着,环视了圈一品楼的大堂,又继续道:“这里少说也有百余人,然而京少将军一踏进这一品楼,仅一瞬便在百人之中寻见了齐公子,如此看来,齐公子与京少将军怕是关系匪浅啊。”
萧霁宁还想试图辩解几句:“也不一定啊,也许是他随意抬头,便恰好瞧见了我呢?”
“齐公子——”温榆有些好笑地看向萧霁宁,“那日我在相府见到京少将军,京少将军在相府中统共待了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中,京少将军只正眼瞧过老师,而其他的人……”
温榆并未将话说完,以“呵呵”两声轻笑,代替了这未尽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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