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当萧霁宁看见蓊蓊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现在对于京渊的醋劲他反而特别能理解,于是他再往前跨了一步,把自己的手放进京渊掌心,要京渊牵着他,还说道:“那怎么可能呢?我现在连初一和十五都不去阮佳人那里过夜了。”
他至多是先去长乐宫露个人影,过会儿后又在穆奎和席书等人的掩护下偷偷溜出,包括去谭清萱那里也是这样的。阮佳人和谭清萱知道他已心有所属,还会帮着萧霁宁打掩护溜走。
谁知萧霁宁这话并没有把京渊哄好,京渊挑了挑眉梢,吐出了一个叫萧霁宁大惊失色的名字:“哦,那看来是淑夫人留不住你的人,只有那个叫蓊蓊的小宫女才能叫你驻足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萧霁宁小小地抽了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我是家贼。”
京渊一说这话,萧霁宁便明白方才陈乾路上的事,肯定已经被眼线完整地告知于京渊了,甚至有可能那个眼线就是京渊自己。
而萧霁宁是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应该没什么机会遇上的两个人,竟然会因为他,而叫京渊注意到这个叫蓊蓊的宫女。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见萧霁宁忙着发呆,也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京渊便靠近萧霁宁,欺身逼近他道,“我看她姿色平平,怎么就有魅力叫陛下心软呢?”
“我向来都是这般心软呀。”萧霁宁连忙如实给京渊解释说,“而且我免了她的罚跪,是因为她被罚是丁淑雪可以找茬,我要是装作没看见走过去了,那不就是在纵容丁淑雪吗?”
免了蓊蓊的罚跪是怜惜她,不免则是“宠爱纵容”丁淑雪,萧霁宁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但相较于纵容丁淑雪,肯定还是放过蓊蓊更好些吧?
萧霁宁原以为自己这样说京渊总该满意了。
却不想京渊闻言脸上神色分毫未变,依旧睨着萧霁宁挑眉不信道:“真是如此吗?我还以为你是在惦记着你们小时候的偶遇之缘呢。”
“什么小时候呀?”萧霁宁越听越懵,完全不明白京渊在说什么,“怎么,我以前和她见过吗?”
萧霁宁虽不记得蓊蓊,京渊却是有些印象的。
萧霁宁三番五次撞上这个宫女,不管是偶然还是意外他都不可能不在意,所以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调查过这个宫女,不查还不知道,一查之下京渊才恍然记起,这宫女在小时候和萧霁宁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还是他母亲的忌日,所以京渊有印象,他记得当日他带萧霁宁出宫为长公主摇光挑选首饰,首饰店的老板还白送了萧霁宁一枚银蓝色的发簪。
再后来,萧霁宁回去的路上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女孩,不仅把簪子送给了人家赔礼道歉,还给了许多金瓜子。
萧霁宁现在知道天天与他哭穷,当年出手怎就那般阔绰?
若不是他那几颗金瓜子,蓊蓊的父亲也不会有钱做生意,如今也算是小富人家,所以蓊蓊才能入宫做宫女——大萧的宫女分为三批,能直接进宫女所身世一般都不会差,基本都是良民或是商人的女儿,蓊蓊就是这样的宫女,而那些身世太差的则根本没资格入宫,只能像乔溪那样在外头的行宫里待着,等到了二十五岁拿钱回家。
瞧瞧今日蓊蓊遇见萧霁宁时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还提到了萧霁宁送她的簪子,京渊都有些怀疑蓊蓊入宫是为了萧霁宁而来了,也得亏这个小傻子根本不记得人家。
京渊仔细观察了会萧霁宁的表情,见他对蓊蓊似乎真是一点印象也没,便道:“不记得就算了。”
说完还又添了一句:“你也不许追问。”
萧霁宁闻言只觉得京渊怪幼稚的,结果他自己也在跟着幼稚,和京渊说:“好好我不问,我以后避着她走,你也避着她好不好?”
京渊求之不得,答应萧霁宁道:“好。”
这就挺好,他不再见蓊蓊,京渊也不见她,就不会有任何事发生啦。然而萧霁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京渊问他道:“上次我给陛下带来的那几本书,不知陛下看了没有?”
萧霁宁其实还想装不记得这事,可他又怕自己真说不记得了,京渊能把他小脸上的肉给咬掉,所以萧霁宁蹙着眉头严肃道:“那、那是何等污秽的书!朕怎么能看?”
京渊给他的那些事,都是不知从哪寻来的黄话本子,讲得还是龙阳之好的!本以为古人含蓄内敛,可萧霁宁没想到他们搞起黄来也是一把好手,那书图文并茂,绘声绘色,看得他面红耳赤。萧霁宁看是偷偷看了一些,但根本没好意思看完。
偏偏京渊听萧霁宁这样说,还调侃他说:“那照陛下这么说,我们俩每晚行的都是些污秽肮脏的事了?”
萧霁宁红着耳根,嘴硬道:“你自己清楚就好啦。”
京渊嗤笑一声,好整以暇道:“行,日后微臣进宫一定先沐浴焚香,陪陛下用完晚膳就赶紧出宫。”
“那你不陪我睡觉啦?”萧霁宁闻言有些急了。
京渊转了个身,叹气说:“微臣污秽,怕脏了陛下的眼睛。”
萧霁宁又转到他面前:“那……我蒙着眼睛?”
等这话说完,萧霁宁才恍然发现他到底给自己挖了多大的一个坑。
只是反悔也来不及了,入夜后萧霁宁就为自己的嘴快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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