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手术还是很艰难的,因为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居然打起来七次,导致换了三波医生。
后来甚至惊动了副院长,他深表歉意之后自己上阵,结果却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才做完了这个手术,出来之后他满心都是想把那些医生护士给开除了。
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
他不敢说自己脾气好,但作为一个常年做精细手术的医院大拿,做这样一个小手术居然出汗出的比大手术还多,就不正常了。
所以他又是硬把这个感觉压下去,连连和尹浩然一行人道歉。
顾润安知道这些医生护士失常,完全是因为碰到了柏道长,他身体里的怨气影响到了他们。
但这事儿不适合直说——怕给这些医生护士造成心里阴影,毕竟这世上鬼最多的地方除了殡仪馆就是医院了。
于是就算顾润安不擅长安慰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副院长说没事,还说医生护士已经很不容易了,回头就给他们送锦旗。
这把医生护士也感动的够呛,甚至在床位紧张的情况下,主动帮他们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
这非常合顾润安的心意,他需要尽快拔除柏道长身体内的怨气,再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动静显然也不适合被外人看到。
病床上的柏道长挂着点滴,面色显得更加苍白,再加上他唇边清晰的针孔,就算现在还是白天,也显得有些诡异。
但更诡异的是他的表情。
其实不是表情,毕竟他还在昏迷中。
可明明在麻药的作用下,柏道长还在昏迷中,但他皮肤下却好像有隐隐的东西在流动一下,偶尔还会鼓起来一块,让人看起来觉得有些狰狞。
而在顾润安靠近他的病床之后,大概那些怨气知道自己将到末路,所以动的更加迅疾,就好像有一条条的虫子在柏道长的皮肤下翻滚着一样。
尹浩然在一边看见了,差点吐出来。
这实在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
顾润安见状就让他出去等着,因为这过程实在不会太美好。
尹浩然虽然知道这事儿对顾润安来说没什么问题,但作为家属,总归是不放心的,于是他往下咽了咽口水,“没事儿,我就在一边等着。”
然后又加了一句,“不耽误你事儿吧。”
那必然是不耽误的。
甚至有加油的效果。
而孙海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饥肠辘辘的胃里忽然有一种饱胀的感觉。
他担心柏道长,当然也不会出去,可顾润安问都不问自己一句,是不是过分了点,是不是?
而且两个人之间对视的那个气氛,他根本插不进去,还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于是他只能没话找话的对戴新源开口,“要不你出去等着?”
戴新源摇头,“虽然在里面可能有点恶心,但出去肯定会害怕。”
他这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是越来越唯心了。
顾润安见状,直接把门锁上,又把床帘拉上,室内顿时昏暗了下来。
柏道长皮肤下的游走痕迹更加明显,好像沸腾了一般,更像是随时都要顶破皮肤冲出来。
然而事实上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是柏道长身体里的怨气太多,造成它们无法隐匿,但它们又不甘心离开这个宿主,所以在争夺他身体里的空间造成的。
这让柏道长即使在昏迷中,看起来也咬牙切齿的。
而且因为整个房间密闭起来,空气好像都凝滞了一般,充满了让人不愉快的憋闷感觉。
甚至让尹浩然几人的心绪也开始不平稳了起来。
顾润安见状,手中的那支笔又出现了。
那是顾家法器幻化成的,之前他就是用这个在孙海的衣服上画的聚阴符。
此刻他在房间内游走着,手腕悬空一直在空气中画着离奇的图案。
尹浩然和戴新源看着顾润安的动作,只觉得虽然好像抽疯一般,但其中又有些看着十分优美的韵律。
只有孙海能看到,顾润安虽然没有沾朱砂,但那笔尖下却自然而然的流淌出了,带着银色光芒的灵气线条。
这些线条看似凌乱,却逐渐组成了一个个的符咒,有超度的、有禁锢的、还有镇压的。
孙海知道这是因为怨气如果出来,沾染到别人的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些符咒渐渐的将整个房间围城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甚至显得有些压抑。
然而在看不到这一切的尹浩然和戴新源的感觉离,房间内的空气却是变得渐渐清新起来,甚至在刚刚的对比下,让他们有了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而顾润安做完这些,又一次的来到了柏道长的病床前。
那些怨气知道自己出去的话,必然是死路一条,因此对柏道长的身体争夺的愈发激烈,鼓噪的柏道长的病号服都隐隐的煽动起来。
顾润安见状,手里的笔又变回了尖锐的匕首,匕首尖对准了柏道长脸上的皮肤。
孙海见状急忙拦住他,“你挑他身上来啊,万一脸上留疤,那多难看。”
顾润安挑挑眉,用匕首挑破了柏道长的病号服袖子。
孙海一脸的无语,“你就不能帮他脱了么,这回头是要赔钱的!”
顾润安不悦的瞟了他一眼,“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脱别的男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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